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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jing惕感。於是聽到嶽五娘這小娘子的稱呼,她忍不住開口說道:“公孫大家從前在登封一曲劍舞技驚四座,今ri重臨洛陽,我當然要跟著阿兄再來觀瞻觀瞻,當然,名師出高徒,我也想見識見識嶽小娘子的劍舞!”
嶽五娘沒料到自己無意中說了一個小字,竟惹來了杜十三娘這般反詰,一愣之後若有所思打量了人一眼,嘴角便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好啊,就請杜小娘子好好見識見識。這三年中,我隨師傅輾轉各地,見識了許多從前未曾經歷過的大場面,可是今非昔比了!”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這兩個年歲彷彿的小丫頭暗藏機鋒鬥嘴鬥得不亦樂乎,抱手站在一旁的杜士儀只覺得好笑得很。尤其是看見杜十三娘竭力挺胸昂首,彷彿就想和嶽五娘一較高下,對比人在崔宅時嫻靜大方舉止有度的大家千金模樣,他不覺更有一種荒謬的感覺。不管怎麼看,小丫頭跟著崔五娘只學了一個皮毛,骨子裡其實還是存著那種莫名的好勝心,在這種地方就立時表現出來了。然而,摩挲著下巴看熱鬧的他卻絲毫不曾發覺,不遠處兩個正在說話的中年人看見他們這邊的這一幕,交談兩句之後竟是並肩走了過來。
“杜郎君,就快開始了,我得趕緊回去預備。”嶽五娘猶如男子那般交手行禮,隨即又衝著杜十三娘嫣然一笑,“今ri開場和壓軸都是師傅排練的新舞,還請杜小娘子盡情觀賞。須知這雅席是師傅親自請崇照法師讓人安排的,絕不遜sè於那些為達官顯貴安排的好位置。”
轉身翩然而去的
嶽五娘見那邊兩個面目陌生的人聯袂而來,只當是其他觀賞劍舞的客人,頷首一笑後便不以為意地徑直離去。而那兩人也彷彿並沒有被嶽五孃的豔光所懾,閒庭信步地來到杜士儀和杜十三娘這一座雅席中,年紀大的那個便問也不問坐了下來,稍稍年輕些的那個卻笑看著杜士儀問道:“這位小郎君和那公孫大家的弟子熟識?”
兩人皆是衣衫隨意,一個不管不顧坐下來便擰開了酒葫蘆的蓋子,咕嘟咕嘟大口大口喝著酒,絲毫沒在意這乍暖還寒的天氣,自己身上不但外袍敞開著,裡頭一件羊皮襖也一樣敞開著;而問話的這個甚至連衣袂處還沾著幾點墨跡,瞧著顯然是不拘小節的人。更何況,這雅席乃是早早就由寺中定下了每一席誰人何座,還有杜十三娘這女眷在,兩人貿貿然闖了過來,怎麼看都顯得太過隨便了。
因而,面對這不請自來,而且還自來熟的兩個人,杜士儀忍不住皺了皺眉,待見那盤膝坐著大口喝酒的中年男人猛地放下酒葫蘆,就這麼用大拇指虛按身前,口中喃喃自語,彷彿在寫些什麼,他心中一動,便從容一笑道:“數年前某與舍妹在登封有幸見過公孫大家和嶽娘子舞劍,因而結下了不解之緣。如今得知公孫大家又到了洛陽,故而方才攜妹再來觀賞。”
這個賞字才剛出口,他便只聽那邊廂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杜十九郎!”
杜士儀抬頭往聲音來處望了過去,連忙留下竹影和田陌隨侍杜十三娘,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前:“王兄,我還以為你必定回長安去了!”
“本是要走的,可因為去歲聖人回京的時候,天氣已經冷了,我擔心舍弟體弱,所以打算三月啟程,誰知道正好遇到公孫大家蒞臨洛陽!更沒有想到,你不聲不響竟然回來了!”
一年不見,王維看上去比從前彷彿瘦削了幾分,此刻含笑和杜士儀打了招呼,他就側身讓了一步,指著身後一個面容酷似自己的少年郎笑道,“這是舍弟王縉王十五郎,十五郎,這便是我和你說的,京兆杜陵杜士儀杜十九郎!”
這一對年歲彷彿白衣翩翩的兄弟倆往那兒一站,杜士儀忍不住暗歎山川靈秀盡鍾於此,因而王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