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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我,與你不同。自那一日起,我與他再無干系。十年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想知道。
‘你害怕什麼?’東方柏嘲諷地笑著,‘你說我軟弱……但其實你才是逃避的那一個罷?東方不敗,你我原就是同一人!你把自己的愛恨一分為二,實在是太自私了。你是害怕真相併非如己所料,害怕這十年成了一場失敗的笑話?還是害怕……他早就放下了,早就忘了你了?’
“怎麼可能……”
‘是啊,‘我’才應該害怕……’東方柏嘆息了一聲,‘但是……今日既然知道了這些……東方不敗啊,‘你’以為不弄明真相,‘我’還能如‘你’所願地消失麼?就算是為了乾乾脆脆地了結,‘你’也該去見他。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會放在心上不是麼?如若不然,你便早早承認‘東方柏’罷……哈,不管你怎麼做,你都輸了……’
“夠了。”
東方不敗閉了閉眼,把那聲音強自按回角落。
他袖中的十指攥得泛青發白,確乎有冰裂的聲音循著經脈從心底蔓上指尖——又疼又冷。
……
不必甘草發話,在東方不敗的威壓下,山道上候著的侍衛齊齊地往山壁或崖邊退了一步,自覺地為他讓路。
東方不敗走得不快也不慢,寬大的紅色紗衣在山風的吹蕩下,顯出些目空一切的張揚。
轉過彎角,山路更加陡峭狹窄,勉強可通一人。
“讓開。”東方不敗冷冷地斜睨了一眼那個恰恰站在路中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從谷底扶搖而上的風終於抵達了懸崖,撫弄著東方不敗的紅衣黑髮,也吹起山徑中間那人灰撲撲的衣角還有他鬢邊灰白的垂絲。
他與任何一個侍衛都不同。
他更像是一個趁興登臨的文人。
——他穿著文人的長衫,縱使風塵僕僕,束在發冠裡的灰白色髮絲卻分毫不亂。他身上既也沒有弩,又沒有刀劍,只是兩手交握著放在袖中——就如同定州城大學堂前的孔子雕像一般,靜靜地立在那裡,不言不語,平平無奇。
他看起來,就是那種隨時可能從袖中懷裡拿出本《詩經》或《大學》,侃侃而談的那種淵博學士。
然而,無論他到底是誰,無論他是否與半夏等人有關,東方不敗此時也沒興趣知道,“讓開。”他又說道。語氣帶上了顯見的不耐。
那人又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側過身,伸手撥開山壁邊斜生的松枝,退了一步。
——走過他的身邊,東方不敗才發覺,這人的身量竟然比他還要高——只不過是因為太瘦,所以才不顯……
……
那人低垂著眉眼,彷彿正專注於袖口那因為奔波磨損而綻開的線頭,從始至終,也沒有與那襲張揚紅衣的主人對視過一眼。直到那襲紅雲轉過了下一個彎道,消失不見,他才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抬起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眸,對東方不敗離去的方向投上深深一瞥……這輩子,都不想……再見麼……
“大人?”
半夏走下山道,看見路中那人,不由輕呼了一聲。
阿堂正被甘草攙著,一步一步往下挪著,聽見半夏的輕呼不由撇開甘草的攙扶,不顧腿上的疼痛,連忙向那個人影奔去。
“太傅?!您怎麼來了?”
那人緩緩收回凝寂的目光,轉過身來,伸手從臉上揭下一層人皮面具,露出屬於大明首輔喬易的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來。
喬易沒理阿堂,只是溫和地說道,“半夏、甘草,辛苦了。”他,就如往常一般溫雅,卻不知為何,竟透著讓人心頭一緊的寂寂之感。
甘草強忍著心頭的激動,單膝跪在三年未見的喬易面前,哽咽道:“大人!甘草未能看護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