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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東望去,潛望鏡一般的豆型稻穀延伸進遠處的陰霾中,在那,旭日反射在一千個溢流的表面上。稻穀溝渠的連線處,坐落著幾棟土著的茅屋,它們有稜有角的牆壁是用曬白的堰木或者金色的半截橡木製成的。往西望去,河邊的低窪地中,長滿了亂七八糟的低矮植物,比如茂盛的薊森、雌木根,炫目的紅色蕨草,領事不知道最後那種草具體是什麼東西。所有這些植物都長在泥沼及小型瀉湖①中,泥沼和瀉湖從這一直延伸到一千米外的河岸懸崖上,在那,矮小的常藍植物緊緊紮根於花崗岩石板的裸露孔洞之中。

領事對方位感到有些迷糊了,雖然他對這世界已經非常瞭解。然後,他記起了卡拉船閘的汽笛聲。他忽然明白,他們已經來到了杜霍波爾林北部的霍利河,這是一段很少有船通行的流域。領事從沒有見過霍利河的這段流域,他以前總是在皇家運河中旅行。或者在其上飛行,運河就在懸崖的西方。他只能揣測,通向草之海的主幹線路是不是有什麼危險,或者發生了什麼騷亂,使得他們不得不繞道走霍利河的這段偏道。他猜他們現在是在濟慈西北方大約一百八十公里的地方。

“在日光下看上去不一樣,是不是?”霍伊特神父說道。

領事再一次望上岸邊,他不知道霍伊特講的是什麼;然後,片刻之後他明白了,牧師說的是遊船。

他們跟著機器人信使,行走在滂沱大雨中,登上這艘陳舊的遊船,穿行在棋盤狀的房間裡,走在通道的迷宮中,在神殿的廢墟讓海特·馬斯蒂恩搭上船,然後,看著濟慈的光線落向船尾,這一切真是奇怪啊。

領事回想著午夜前後的幾個小時的時間,但那僅僅是一個迷迷糊糊的疲憊之夢,他想,其他人肯定和他一樣疲憊不堪,一樣暈頭轉向。他隱約回憶起,他曾感到非常驚訝,因為遊船的船員全是機器人。但是他記得最清楚的是,他最終關上了他那特等艙的門,舒舒服服地爬進了被窩中。

“今天早上我跟貝提克談了會話,”溫特伯說道,他指的是他們的機器人嚮導,“這艘破舊的平底船歷史相當久遠呢。”

馬丁·塞利納斯來到餐櫃前,給自己倒了點番茄汁,從手邊拿出一個長頸瓶,往其中加了少許東西,然後說道:“這東西肯定見過很多世面。瞧,這該死的欄杆是透過手工上漆的,樓梯也被踩磨得厲害,天花板被燈灰燻得漆黑,床也被一代代遊客搞鬆弛了。我看這船應該有好幾個世紀的歲數了。雕刻和洛可可的潤飾真他媽不同凡響啊。你們注意到沒有,雖然這裡瀰漫著各種各樣的味道,但是這些鑲嵌的木頭仍舊帶著檀香味,是不是?如果這船舊地,那我就要驚訝死了。”

“正是如此。”索爾·溫特伯說。小瑞秋正睡在嬰兒筐裡,平靜的吹著口水泡泡。“我們是在威嚴的‘貝納勒斯號’遊船上,這名字舊地的一個城市,船也是在同樣的城市中建造的。”

“我不記得舊地有這樣名字的城市。”領事說。

布勞恩·拉米亞就快吃好早餐了,她抬起頭。“貝納勒斯,也叫瓦臘納西,或者甘地堡,北印度自由邦。它在印蘇穆斯林共和國有限交換時期被毀。”

“對,”溫特伯說,“‘貝納勒斯號’建於天大之誤前。我猜,那是在22世紀中期。貝提克告訴我說,這艘船原先是艘懸浮游船……”

“電磁發生器還在下面嗎?”卡薩德上校打岔道。

“我想還在,”溫特伯說,“就在最下面的甲板的主廳邊上。大廳的地板是由明亮的月水晶鋪制的。要是我們是以時速兩千米的速度巡航,那就太棒了……可現在它沒啥用處了。”

“貝納勒斯。”馬丁·塞利納斯沉思著。他鐘情地撫摸著被歲月弄汙的欄杆。“我曾經在那被搶劫過。”

布勞恩·拉米亞放下咖啡杯。“老傢伙,你是不是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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