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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非得有精神病才看心理醫生。”他說,“就算是多交個朋友也未嘗不可。”
“朋友應該是平等條件下的交往,不是自以為可以站在心靈的高處,對別人進行居高臨下的說教!”
“沒有人能把自己凌駕於他人之上,心理醫生也不能!有這樣感覺,只不過是你把自己置於他人之下罷了!”
但是我沒把他的話當回事,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認識張德生源自於一起殺人案件。——似乎我的大部分相識者,都是透過案子認識的,這讓我覺得有些悲哀!
那件案子與之前記述的有著很大的相似性。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說,幸福的家庭大多相似,不幸的家庭卻各不相同。然而我們法醫所看到的不幸,幾乎如出一轍,有著輪迴般的重複特性,如果把這些特性繪成形狀,幾乎可以重疊。但即便如此,我們仍然能分清不同的案子,而且能很快回憶起不同案件的場景!對於這一點,我和其他法醫探討過,我們認為之所以能區分彼此,應該是因為對不同案件所感受的角度不同!
我記得因為那件案子,自己和師父鍾任之發生了爭執,這是唯一一次與他之間發生的爭執,因此印象深刻。我記得當時兩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後來事實證明我是正確的,師父才笑著說:“好吧,你贏了!”
可是師父後來的一番話,讓我並沒有勝利的喜悅,而是體會了他的良苦用心!他說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想用他的方式刺激一下我,使我從自己的世界裡走出來,恢復對外界的觸覺。但在別人面前,尤其是自己徒弟的面前示弱,這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其實想來,他當時的心裡想必五味雜陳!
要說的這件事,發生在兩年前。
那天早晨我剛到辦公室上班,就有人到刑警隊報案。
報案的是一個40來歲的男人,衣著整潔,舉止端莊。他說自己的妻子失蹤了。
“我愛人失蹤了!”那個男人對潘雲說,神情憂傷,“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過她了。”
“失蹤前有沒有什麼異常嗎?”潘雲倒了一杯水給他,問道。
“沒有!看起來都很正常!”那個男子接過水低頭喝了一口。
“親戚朋友家裡有沒有找過?”
“找了,都說沒有見過她!”
“你最後見她是在什麼地方?”
“在家裡!她給孩子做完飯就出去了,一直沒回來。”男人拉拉衣領,把脖子往裡縮著。
“你同她吵過架沒有?”
“沒有!當然沒有!”那個男人激動起來,“我同她的感情很好的!”
“先別激動,我不過是想詳細瞭解一下情況。”潘雲說道。
“我沒有激動!”那個男人說。
……
我們都認識那個男人,他叫孫其,是一個退伍軍人。四年前因為傷害他人被我們刑警隊抓過,坐了兩年牢!
對他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因為他傷害的物件很特殊,是他自己的妻子!——當時他拿了一把菜刀追砍一個有矛盾的人,妻子攔住他,把他抱住。他就砍了妻子三刀,其中一刀砍在她臉上,從此妻子的牙齒就突到了嘴唇外。
失蹤有很多種原因,通常情況下,需要進行初步調查,才能決定是否立案。孫其走後,潘雲安排董建國帶人到失蹤者的家裡調查情況。
董建國很快就打電話回辦公室,說是在失蹤者家裡發現了情況,讓派法醫過去勘查現場。我們聽懂了這其中的潛臺詞,於是心不由得馬上提了起來!
那時,刑警隊有個法醫退休,人手不夠。師父鍾任之剛好從學校放假回家探親,還專程來看我,潘雲知道後,軟磨硬泡地將他請了過來幫忙。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