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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與我做個交易?”
第二十八章 交易
蘇昱不去接瓷瓶,靜靜候著她的下文。
謝綾其實也是臨時起意,但話既出口,語氣端得分外鄭重:“聽聞今年的春闈主考是丞相大人,可有此事?”
為防舞弊,禮部尚未放出主考官的訊息。她訊息靈通,蘇昱並不驚異,便點頭預設。
謝綾底氣十足地一笑:“只要把主考官換成內閣首輔楊大人,這樁交易便算成了。”
春闈將近,溫相做了主考,之奐若是及第,便成了他門生。此間牽扯良多,謝綾一直都很想找門路解決這樁糟心事,但苦於主考官乃是御筆欽定,她再神通廣大也左右不了。恰好有此機會,也算歪打正著。
蘇昱默了半晌,不置可否:“你何時把手伸到科舉上來了?”
“這是我的事。”謝綾認真侍弄著金針,一五一十地將籌碼攤明,“你要是答應,我還可以附贈你個解藥以外的好處。江南那邊,我答應過不再為禍,但積弊已深,朝廷下撥的銀子根本到不了災民手中。我卻可以乘地利之便,安恤災民。”
這條件足夠豐厚,若不是為了之奐,她定不會做這賠本買賣。謝綾有八成自信,他必會答應。
但蘇昱卻僅是一語帶過:“國事不可交易。”
針尖一頓,謝綾出乎意外地抬眸,不能置信:“當真不可?”
春闈主考看起來是個沒油水的差事,實則卻是兵家必爭之地。今年是他御極以來的第一次科舉,百廢待興,朝中急需人才,以新換舊。官做到溫相這份上,錢財已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培植勢力、拉攏人才。春闈聚集了不少世家子弟,又是朝中新秀的嶄露之機,溫相既已把主考的位子收入囊中,若貿然換人,豈能不生出芥蒂?
她倒想得輕巧。
蘇昱懶得與她講大道理,眉目染了分笑意,嗓音刻意地輕浮:“你若以身相許,興許可以。”
謝綾沉睫,目光一寸寸將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她一直覺得,這張臉清雋得恰如其分,多一分便太過冷清,少一分便顯得羸弱,如此透著若有若無的溫和,恰能藏住眼中的心機。可若單看他的笑眸,這雙眼其實算得上風流。
尤其是,言語這樣孟浪的時候。
她習慣了他心血來潮的調戲,但這樣直白放浪的話卻還是第一次。不知怎麼的,她並不覺得被冒犯,反倒來了興致譏諷他,嗤笑道:“你不拿國事交易,倒很看得起皮肉生意麼。”
尋常女子聽到這樣的話,再豪放也該面頰泛紅,她卻鎮定地尋著他言語裡的破綻,不依不饒地嘲弄他。蘇昱莫名地覺得異樣,心中隱隱約約起了薄怒,反倒隱忍著笑出了聲:“也要看你做不做這皮肉生意。”
換作平素,這樣的話已足夠讓她覺得輕侮,一言不合便會拂袖離去。可對眼前人,她總有股不甘示弱的執著,大大方方地點了頭:“買賣不賠本,自然做啊。”她忍著心中的不快,風輕雲淡地朝他一笑,仿若在譏嘲他眼力太淺薄,“只是這樁買賣,還不夠這個本。”話鋒一轉又把謊圓住,免得他真來一招順水推舟。
那股異樣愈加升騰起來,隱忍的怒氣壓在胸中激盪著,撞得他心口發疼。她的言下之意是,只要條件夠豐足,她也不是不能做這買賣?對她而言,為達目的,什麼都可以拿來交易?
她真是要氣死他才甘心。
風過池水,太液池上荷葉輕搖,水榭邊的海棠枝微微顫動,佳景如畫。蘇昱本在施針,正是體虛的時候,又經了風,掩口連連低咳,也不知是風的緣故,還是被她氣得急火攻心。
謝綾見此情景,卻有種得勝的快意,如水清洌的眸子裡盡是沾沾笑影。但快意在心裡倏忽而逝,他咳得狠了,她身為大夫又憂心起來,皺足了眉頭,下意識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