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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過。”
周沉話音剛落,鄭元立刻捂著脖子跳下板車。
“用勁過猛,抻著了。”廖嘉宇在一旁看得直樂呵,手裡的登山杖敲兩下泥土地,意有所指,“鄭元不錯。”
“嗯。”周沉收起喇叭。
“你的平燁燭,調教好了嗎?”
“能看。”周沉說,“下場戲要進山,廖導一起來嗎?”
“去。”廖嘉宇遙遙打量著賀執,“我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昨夜小雨剛過,山尖兒上繞著一圈離散的霧氣,周沉就是在等這個。
《歸路的風格極難把控,前半段偏向懸疑恐怖,深刻的人性與愛意只留下淺淡的痕跡,劇情隨著姜深所見持續發展,這些痕跡才匯聚成河流,組成整個劇本。
周沉不想破壞匿名作者的構思,又不能真的按照懸疑片來拍攝,只好在環境和氛圍上下苦功夫。
深山與村寨彷彿兩個隔離的空間,人文氣息帶來的安全感在這裡全部被幽深樹林所遮掩。這裡,是平燁燭的世界。
賀執倚在粗糙樹皮上,下意識摸了兩把衣服口袋。他有點想抽菸。
“找這個。”
賀執抬眼,看著面前那根細長雅緻的煙,差點氣笑。
“誰要抽女士香菸。”賀執拍開周沉的手,下巴點點不遠處低著頭受教的鄭元,“廖導挺喜歡鄭元。”
賀執說完,手指一陣麻癢,他後悔沒接下週沉那根女士香菸了。
廖嘉宇對鄭元的偏愛如同在集市上遇到一塊璞玉。所以愛惜呵護,小心雕刻。而周沉是在湍急河流裡的玉擺件,他的美麗飽含著危險。
而賀執,就是那支最急最大的水流。
“說正事。艹,什麼東…西…”賀執直起身,剛拍掉側後腰沾上的木屑,一團厚實綿軟的衣服被塞進懷裡,壓得聲音都斷斷續續,像蒙在莎中。
衣服大幾套疊在一起,袖子垂落在賀執身周,看起來像只脫水的八爪魚。
“這東西,怎麼穿……?”
“朗景給了一張解釋圖。不過我覺得你看不懂。”周沉拿出解釋圖。
朗景的圖畫得很不錯,衣服的樣式概括清晰,穿戴方式與步驟也寫得條理清晰。整整六頁筆記本紙正反面都被寫滿,宛如一本簡單的說明書。
“……”賀執的眼睛在密密麻麻的鋼筆字上停留了片刻,放棄抵抗,“你來的真夠是時候的,第一件穿什麼?”
“內襯,這件。”周沉抽出一件已經變得皺皺巴巴的白色上杉,手腕翻轉,露出衣服腰側的繫帶,“綁帶式。”
賀執把搖搖欲墜的衣服堆放在地上,老老實實接過上杉,扯起帶子往腰上綁。
粗壯樹木將其餘劇組人員遮擋了個嚴實,周沉倚靠在老樹前,樹皮木屑落在他的肩頭。
賀執琢磨著如何綁內杉,前襟露出一片。
太健康了,周沉想。
平燁燭常年與屍體接觸,總是裹著皮製或是厚實的衣服,驅寒驅邪。他的面板應該乾枯粗糙,帶著腐敗的白色。
賀執總是很適合這些角色,適合在寂靜荒涼的空間裡,演孤獨執拗到發瘋的角色。
比如柏雲陽,比如平燁燭,還比如……周沉。
“周導,你不會這個時候發情吧。”整套衣服穿完,賀執後背早已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一半是熱的,一半是冷汗。
周沉的眼神猶如禿鷲,而被吃幹抹淨的腐肉除了他賀執,也不會再有其他人。
周沉打量四周,草木叢生,落葉滿地。他緩緩開口:“你有這個興趣?”
“沒那麼瘋。”賀執說,“棺材呢?”
“就在你腳邊。”
賀執向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