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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森田慎之介雙手撐地,嘴角掛血,以無法置信的眼神看著對面的魁剎,而魁剎雖然終於脫離了式鶴的禁錮,但顯然也受傷不輕。只見他單膝跪地大口喘息,而燒得焦黑的身軀雖然仍在復原,卻似乎再也沒有先前那樣的痊癒速度。
一人一妖,就這樣對峙著,兩人似乎都沒有力氣再立即做出下一次攻擊。
良久,還是身體佔有絕對優勢的魁剎先平復了氣息,他緩緩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盯著森田慎之介,而森田慎之介也毫不畏懼地迎著魁剎的目光,他好似做了什麼決定。
此時魁剎面上再也沒有先前的不屑和傲慢,帶之而起的,是一種肅然起敬的神色:“森田……你以人類之軀竟然將我魁剎逼到這種地步……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力量和戰鬥智慧……憑心而論,你是人類替身使者中的最強者,甚至要強過現在的水千夜……”
頓了頓又道:“但是……你今天仍難逃一死……我會給予你充分的尊重……用最強的一式……賜予你最華麗的死亡!”
隨著魁剎“死亡”二字出口,妖光粼動的紅色血池珠又憑空出現在魁剎面前,但這次,它卻並沒有再窮兇極惡地向森田慎之介咬噬而去,而是慢慢地變軟變薄,體積越來越大,顏色也愈加淡化……
森田慎之介怔怔地看著血池珠的詭異變化,心口狂跳,他知道血池珠在做什麼了,它在極限分裂!若只從外形上來形容的話,便是——霧化!
“這……果然是最強的一式……”森田慎之介只有苦笑,他很清楚,當血霧完全瀰漫後,連呼吸都會是一種奢望,而憑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但森田慎之介的眼中卻並沒有一絲絕望,因為他早已下定決心,用那最後的一式,他相信憑此最後的奧儀,定能帶著魁剎一起下地獄!
“森田,你是個好對手,所以,安心地去死吧!”魁剎說話間,血霧的瀰漫速度驟然加快了數倍,瞬間便籠罩住整個市中心方圓千米的空間,自然,森田慎之介也無法倖免。
第一次,森田慎之介是第一次感受到血池的吞噬力,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肌膚被無孔不入的血霧生生噬咬,那種無處不在的鑽心疼痛立時如電流般遍佈全身,恐怕,那身受殘忍的古刑“凌遲”之死的受刑者,所遭受的痛苦也只不過如此了。
但肉體上的痛苦,卻還並不足以讓森田慎之介痛不欲生,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畫一般完美無缺的容顏,即使死,他也絕不會讓自己那麼難看。從魁剎破掉式鶴的那刻起,他便有了“死”的覺悟,而且,要以最美的姿態,將魁剎拉下地獄!
“森田,你還有什麼遺言嗎?”魁剎身上的灼傷在這片刻間已經好了一半,他見森田慎之介久未出聲,也並沒有痛苦的神情,忍不住出聲問道。
森田慎之介卻看了看自己已經出現潰爛紅斑的手臂,詭異地笑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低吟,又像是在同誰喃喃私語……
“水君、嶽君,能認識你們,我覺得很幸運……本以為可以一起面對魔沙鬥……沒想到……現在我卻只能走了……其實……我最大的心願……是去妖魔界……魔沙鬥說……那是個比人間美麗萬倍的地方……”
獨自呢喃的同時,森田慎之介從懷裡掏出一張四方黃紙,這黃紙與他以往用過的長條形符紙不同,不僅呈標準的正方形,而且面積也顯得頗大。他先將這黃紙攤開,咬破手指,用鮮血迅速地在其上書寫了一些符咒,隨後用熟練的手法將之折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瑩子……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些年……現在……我就來陪你!”森田慎之介說完這句話,眼神驟然變得堅定,兩指夾著紙蝶在空中畫了個圈,同時口中唸唸有詞,當兩指移近額頭時,森田慎之介大喝一聲,將書寫著符咒的紙蝶猛地貼入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