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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無意識地不斷地流下,視線朦朧處是暮色昏暗的空間,與他在林昀記憶裡看到的最後那一大片白茫茫形成強烈反差。
賀嫣茫然地望著前方黑暗中的一處,他腦海里的畫面還停留在那片空白裡,彷彿失了魂了般,無知無覺地木然坐著,腦袋僵硬地轉動,可無論看向哪裡,他腦海里還是那片蒼茫的空白。
為何林昀生命最後時刻的記憶是一片白色?林昀走的慢,他優秀的一生有很多東西值得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回顧,然而,最後時間他竟然什麼都沒有想而是一片空白。
那種堅硬的一層撥不開的白色,像是深入骨髓的寂寞。
如今的賀嫣可以明白:林昀在美國獨身的那段日子,林昀在梁耀離開後那七天,一直就是用這種強迫冷靜的空白狀態處理梁氏集團、梁家、梁耀以及林昀自己的所有後事。
曾經有三個人的梁家,最後只剩下一個姓林的林昀。
看完林昀的記憶,賀嫣懂了那句老話――留下來的那個,其實比走的那個更痛苦。
林昀離世時撫摸著&ldo;梁耀&rdo;位置前酒杯的動作,勾出了一個畫面――他們剛出無良谷的第一個夜晚住在雨前鎮,杭澈在和他同室而居,曾拿起他喝完水的杯子,緩慢而細緻的擦拭杯沿。
這個畫面在賀嫣腦海里漸漸清晰,周遭的空白開始從中間向四周褪去,更多的畫面繼而泛起:在出無良谷第一天杭澈在萬家酒樓對他說&ldo;我可以等你&rdo;,杭澈無數次沉默地看他地側影,無數次握著他的手。
這些場景一張張擠進他的腦海,快速切換,把那層堅硬的空白悄無聲息地融化了,賀嫣的視線漸漸清明,那股深切無力的悲愴終於破開一道口子。
他用力抹了一把眼淚,跳下床,走到檀木大衣櫃前,開啟最上一層櫃門,取出裡面的一個大木箱。
杭澈屋子裡的每個地方他都瞭如指掌,他之前翻出過這個箱子,當時他取笑涿玉君這樣的人物竟然如此兒女情長,私底下珍藏了兩套男式喜服,當時杭澈不出他意料十分坦蕩的承認了,還反問他什麼時候肯穿。
此時賀嫣一揚手點亮了滿室的燈火,他取出兩套喜服。上次翻出並沒有開啟細看,這次將兩套喜服平鋪在床面上,看到衣領袖口細緻地繡了金線纏枝梅花紋,胸口和下擺繡大朵團簇的桃花。團花之外,還用天青的暗紋繡了蔓纏的枝葉。
花紋線條流暢,是杭澈的手筆。兩套喜服紋飾大小皆一樣,皆是男子式樣。連裡衣都備好的,素絲錦面上繡著交纏著的一枝梅花和一枝桃花,花開在心口的位置,花枝順著往下繡,停在上衣衣擺中間位置,兩枝花枝底部並在一起,指向下身某個位置。
從裡到外,都是杭家的梅花加上無良谷的桃花。
每一筆都是清雅的,卻因筆鋒婉轉的手法添了一絲旖旎的意味;畫的是君子梅花和灼灼桃花,卻因那交纏的姿態讓人忍不住遐想。
涿玉君親手畫的喜服紋樣,真是講究浪漫的讓人光看著都臉紅。
賀嫣終於破涕為笑。
他對著鏡子換上白底的裡衣,低頭仔細地結扣,素綢柔軟,裁剪修身,除了前襟那兩枝交纏的花,一眼看去沒其它特別之處,待要系衣帶時才在隱蔽的腰線處看到還繡了兩朵嫣紅桃花,桃花之上兩條長長的絲絛衣帶,順著腰線往上斜襟三顆精巧的衣釦,釦眼極小,極難扣入,賀嫣搗鼓半日才終於扣好。卻還不算穿完,因那兩條絲絛衣帶太長,垂到過膝的位置,他只打了普通的花結,挽的帶花不夠多,那長衣帶沒短下多少,垂在大腿的位置,於是賀嫣只好同樣的花結重複挽上幾個,總算把長得費勁的絲絛收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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