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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掐一唯。
一唯避過妹妹的報復,微斂笑容道:“言歸正傳。不知道長是否知道陽明書院之事?”吳尚道面如止水,喝了口茶,悠然道:“還望道友告知。”一唯輕輕正了正衣襬,卻是在整理思路。
“陽明書院乃是前不久才創立的,隱在揚州城外的石柱山裡。”一唯款款道,“初時也不見有什麼異相,講的都是儒門經典,與尋常書院無異。這些rì子以來,他們卻風頭rì盛,竟已經將手探到了朝堂。”
吳尚道當然知道赤明的野心。雖然他並未對赤明講過控制輿論,教育洗腦之類的事物,但赤明乃是天縱之才,這些事自己遲早會想出來。控制朝堂只是控制輿論的必經之路而已。
“道長恐怕不知,朝廷已經下了詔令,明年的科舉將獨存進士科,罷詩賦,用經義策論取士。”一唯說道此處,眉頭緊皺。
吳尚道微微頷首,心道:赤明便是要弄個八股文出來也沒什麼稀奇。
一唯見吳尚道毫不以為意,愁容上湧,道:“道長或許以為這與我族毫無關係。其實不然。”吳尚道輕輕哦了一聲,等她繼續說道:“我族雖然隱於山中,卻也要與世俗往來。當年道魔相爭,我狐族可以穩守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可如今佛門被立為國教,建鎮妖塔,yù滅天下異己。魔門卻脫胎換骨拜入孔氏門下,我狐族瞬時便站到了風口浪尖,危不勝危啊。”
吳尚道還是微微頷首,良久方道:“道友是怕魔門進了朝堂與佛門遙相呼應,對狐族不利?”一唯重重點頭。吳尚道卻笑道:“道友對時局的分析入木三分,見微知著,貧道佩服。只是道友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唯連聲請教。吳尚道道:“魔門貌似脫胎換骨,實則借屍還魂。赤明是何等人物?到手的地藏禪杖說不要便不要了。這種人,若非無yù無求,便是心裡存著個更大的天地,已經看不上一件小小物事了。”
“呵呵,道友,你說赤明是哪種人?”吳尚道輕聲問了一句。
一唯豁然開朗。赤明自然不可能是無yù無求之人。既然他心存乾坤,必然不會與佛門同聲呼應。只是……“妾身觀覽孔門經典,卻也是排除異己之說,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是讓儒門勢大,恐怕對我族也是滅頂之災。”一唯憂慮道。
吳尚道搖了搖頭,道:“道友放心。赤明既然將世俗這條路走得更深,必然不會讓門下再接觸玄功。rì後的儒門,必然不見修士,只尚清談。”一唯奇道:“道長何以知之?”吳尚道道:“但凡修行,xìng命須臾不可離。不明xìng,至多不過一介術士而已。但若是不修法,道何以彰?xìng何以明?赤明既然要控制人心,必然不會真讓人明xìng,只會弄些玄而又玄的哲學清談讓人自以為得道。”
一唯聽了吳尚道此言還是將信將疑。天下哪個教門會讓弟子只清談不修法?那不是指rì可滅?何況現在佛門已經佔了朝堂大勢,儒生再不修法如何與之抗衡?
吳尚道看出一唯的疑惑,也不多說,喝了口茶道:“道友此來,未必就是聽貧道胡扯的吧?”一唯見吳尚道開門見山,拜倒道:“妾身實是想以全族xìng命託付道長。”吳尚道早就心如止水,卻還是不免一驚。狐族最是排外多疑,居然說出這種委身相托的話來,實在有些反常。
“道長的道德人品妾身是再明瞭不過的,託與道長,乃是我族避禍之路徑。”一唯從袖中取出一卷玉冊,雙手遞上,道:“這是我狐族三十六山拼湊起來的《天妖密煉**》的下冊,乃是諸山鎮室之寶,今rì獻與道長。”
吳尚道看也不看玉冊一眼,笑道:“貧道當不起。”《天妖密煉**》是當年截教的普傳功法,時至如今已經消弭於世。一唯名義上是將狐族託庇於吳尚道,實際上卻是在勸吳尚道開山立教,頗有成為狐族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