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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華記得自己曾經答應過宇文穆,照顧他的妹妹,可是她非但食言了,而且還讓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所以,她不敢面對他,只有將自己關在桐羽宮中,想要將所有中傷人心的流言都擋在外面。拓跋適自然也困擾,與契胡聯姻本就意在鞏固北方,他手中能用之兵不多,有一半被折在了幽州,剩下的一半並不能夠分散出來抵擋所有的敵人。如今的局面便是,自從拓跋逸死後,幽州步步緊逼,已經奪取了三座城池。南朝皇帝因為妹婿的死和樂安的傷心,與大魏相處並不融洽,邊境時有摩擦。如今宇文嬋驟然死亡,若是幷州契胡部都有了決裂之意,那麼西北也不會安定了。
所幸宇文穆只是傷心,執著不肯將宇文嬋葬在邙山皇陵之中,要帶回幷州。拓跋適雖然知道於禮不合,但是因為理虧在先,便也只有選擇答應。
可是接下來的話,卻分明帶著刀鋒劍戟一般的銳利。
“不知聖上準備如何處置害死家妹的兇手?”宇文穆陰沉著一張臉,分明沒有失禮,但是處處都是咄咄逼人之感。拓跋適聽到這句話後,分明是升騰起了怒火,但是卻不能發作,只是看著他,默然不語,不肯表態。
隔了一會兒,他的唇角扶起一絲笑容,緩緩道:“貴嬪產下那個孩子後,終日鬱鬱不樂,只是朕也沒有想到,她會做那樣的選擇。說起來,也都是朕的錯,若是朕能再多寬慰一些她,也不會有這般讓人傷心之事發生!”說罷,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顯得十分疲憊傷心。
可是宇文穆卻不被他偽裝出的傷心所欺騙。他怎會看不出上首那個帝王的明顯偏心,他的整個心都給了桐羽宮的沈昭儀,對於妹妹,大多是敷衍的。留在京中的暗探,藏在宮中的細作,怎麼會不把這些事無鉅細的稟報給他,字裡行間都能看出來,今上是情種,把凡俗之人的愛用到了宮中,對於帝王而言,著實是大忌。其他的他都不在意,本來也不希望妹妹多的聖寵,招人嫉恨。他從來都只盼望著她的平安周全,可是這次傳回幷州的卻是她自縊的訊息。那一刻,什麼君臣倫理,什麼天下大義,他都顧不上了,他只想著殺入京城,為妹妹討回一個公道。只是時機尚不成熟,尚需按捺隱忍。至於那個女人……
“臣聽說,阿嬋死前,曾和昭儀在殿中飲酒一夜。聖上莫不是認為其中沒有什麼關聯?”
拓跋適劍眉一挑:“宇文將軍是朕的肱骨之臣,怎會聽信那些庸人的無稽之談!飲酒交談,說明相交甚好,妙華心善隨和,與阿嬋一直都關係不錯。更何況,妙華一向信佛,怎麼會欺侮阿嬋,終令她自殺。”
傳言可不是這樣,說的是阿嬋是被昭儀逼死的,可是拓跋適不僅幫忙開脫,還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可見是鐵了心不肯舍。
宇文穆覺得再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三日後,扶著棺離開了洛陽。臨走時,又有一封信放在了妙華的案上,不同於上次的溫言囑託,字字如刀,直刺著她的眼睛。
“卿既失約,當萬死償還。”萬死償還……萬死償還……死她是不怕的,只是千萬不要給拓跋適惹來麻煩。其實有時候死也算是一種解脫,尤其是在拓跋逸死後。不知為什麼,夢到他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想必是他已入輪迴,到達彼岸,再也不肯回頭了。
越擔心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春末時,傳來訊息,宇文穆終是反了,打的旗號是“誅妖妃,清君側”。妖妃是誰不言自明,羅列的一系列罪過,諸如勞民傷財,打造佛寺,戕害妃嬪,媚惑君心等等。妙華才恍然,原來自己無意中,已造下了這麼多的孽,雖然說法誇張,但總是不差的。
“莫要想這麼多,與你無關,都是朕的錯。佛寺是朕所建,宇文嬋是因為朕冷落她,而幽州之亂,與你當然沒有關係。”是夜,拓跋適留宿在桐羽宮。自從妙華回來,他總會來此陪伴,只不過再未碰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