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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華下山時,看到了等候在半山腰上的拓跋逸。他的臉色依然不好看,絲毫沒有哄她的意思,只是沉著一張臉,將手裡的斗篷不由分說地披在了她的身上,攥住了她的手,一言不發地拉著她往回走。溫暖的光線映照在他冷峻的,毫無表情的臉上,說不出的彆扭。就像此時,他的手指是冰涼的,但是手心卻傳遞著陣陣溫度。晨間的爭吵早就隨著山林中的風而消散了大半,雖然仍舊覺得傷心,可是也早就給自己找好了紓解的臺階。然而她並不打算先開口,潛意識的想要得到他真心實意的道歉。估計他也一樣,保持著自己的驕傲,就算因為不放心而追了上來,就算牽著她手時的力度那樣溫柔,卻仍舊不肯多說半個字。於是他們便這樣僵持著,沉默著,一路走了回去。
方才一路上都不覺得冷,大概是凍麻木了,此時斗篷披在身上卻熱得難受。妙華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每每風吹過來,便不由得打起了擺子。走在她身前的修長身影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了她一眼,大手便落到了她的額上。
“有些燙,怕是受了風寒。”這是他得出了結論,妙華分明感覺到了這句話中的無奈和生氣。今日之前,她從未看到過拓跋逸生氣,就算對外人,他清冷疏淡之下也多保持著溫和有度,更別說對自己。可是今天她卻分明能感覺到他的怒意,這樣的他讓妙華竟然有些害怕畏懼。
她低著頭,有氣無力道:“我無事……”
“無事?”他皺眉,聲音冰涼涼的,“因為和我置氣,便要將自己動病,讓我心疼麼?蓮奴,你何時變得這樣任性!”
妙華本來暈暈的,聽到他這樣說,卻忽然清醒了。胸口有一股濁氣填著,讓她呼吸都不順暢了。被他握著的手,有瞬間的僵硬,她慢慢抽出,看著他問:“殿下覺得妾……是故意的?”
她的眼中水霧瀰漫,而他看著她的目光亦是冰涼如水。她透過這樣清冷的外表,終於一點點灰心了下去,她幾乎忘了,他喜歡著的始終是瑤光寺裡那個明媚又不諳世事的女郎,一心一意的思慕著他,以他的快樂為快樂,悲傷為悲傷。如今站在這裡的妙華,是個心境滄桑的女子,倔強又孤僻,始終不會再有爛漫的心思了。終究,他是厭煩了吧。
她覺得渾身一陣冷一陣熱,難受的厲害,勉強扯開了一個算是笑容的笑容,輕聲道:“殿下放心,不礙事的,所以不需要心疼,亦不需要照顧。”
她就要往前走,手臂卻猛然被攥住了,力道有些大,讓她覺得疼痛。下一瞬,已被他打橫抱起了,那一刻的失重之感,讓她很不舒服。她沒有嬌羞,只是疲累的閉上了眼睛,放棄了掙扎。
記得曇靜法師說過,她是個外強中乾的性子,看上去聰慧卻總是犯糊塗,脾氣執拗,認輸的速度卻比誰都快,恃寵而驕也有,逆來順受更是尋常。是啊,她是個無能的人,以前拓跋適逼迫她,她沒有多反抗,任由他將自己的命運折騰的亂七八糟。今日,拓跋逸生氣,傷了她的心,她也沒有再去和他爭執,只覺得爭執的結果不過是傷人傷己,還不如自己默默承受。愛情這件事,便是最美好的鏡花水月,美則美矣,稍稍一點瑕疵,就讓人覺得不堪忍受起來。
冷戰來得十分詭異,但還是開始了。鍾緒調養好了她的身子後,便回了宮中,繼續做起了太醫署令。雖然不明白他是如何贏得拓跋適信任的,但是他應該對拓跋逸有大用,所以又被派了回去。她以往只知道沉浸在兒女私情中,從來關心這些朝野之事,現在才明白。拓跋適處處逼迫的時候,她的璧郎亦是不遑多讓,默默反擊,寸土不讓。他的心計和城府,絲毫不落於兄長的下乘,那麼多年的隱忍,是歲月沖洗後的堅硬心腸,還有日月堆積起的心計謀算。
不過剛剛恢復過來,又受了這場風寒,她想,自己還真是嬌弱,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藥一頓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