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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種種一閃而過,最後停留在這裡:書房的門邊,她站起身,牽著我,嘴角含笑,眼角帶愁,提著裙裾,跨過門檻。那一低首的溫柔,那一抬步的輕緩,那一轉身的優美,反覆在我眼前重現。
呆呆地跪在那裡,耳邊反覆迴盪著這樣一句話:“如今將軍和夫人都不在了,畫眉只願守著少爺和小姐,這輩子就算死,也要死在韓家!”
眉姨,眉姨,你這又是何苦?你這又是何苦啊!撕心裂肺地慟哭出聲:“啊~~”
“哼!不識好歹的賤人!”生離死別的悽悽中,突然飄來了這樣一句話,我猛地抬頭,指甲掐入手心,恨不得變成妖獸,將他撕爛。
那隻畜生瞥了眉姨的屍身一眼,不屑地說道:“真是有什麼主,就有什麼僕!想想,乾州那次,韓柏青也是受不了老婆成了破鞋,才親自殺妻的吧!哼~”
腦袋裡那條名叫理智的弦突然斷裂,瞪大眼睛,握緊拳頭,就向他衝去:“畜生!我要殺了你!”
還沒待我揮出嫩拳,就只見一道素色的身影飛過。哥哥一腳把他踢飛在地,曲起右肘,身體橫寫,目光冷厲,臉頰上的疤痕突地漲紅。肘落頸間,只聽骨頭碎裂的聲音,那隻蛤蟆撲騰了一下手腳,沒了動靜。
“少爺!”一干家丁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只見哥哥偏頭怒視,滿身殺氣,宛如修羅。家丁們嚇得愣在原地,怔怔地向後退了兩步,四下逃離。
哥哥抓起那隻畜生的頭髮,狠狠砸地,一下,兩下,三下……
血液飛濺,腦漿散了一地。我跪在地上,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咚——咚!咚!咚。”遠處傳來打更聲,清脆地迴盪在空曠的街上。
夜至四更,子時已過,十一月初八到了。
碧瓦鱗鱗凍將裂,畫眉啼血墜寒枝。
菊逝,冬至。
雲暗藏鴉 偷天換日
十一月初八,冬至。
五更時分,宮門大開。三公九卿下了車馬,踏著晨曦,昏昏沉沉地向重霄殿走去。天空中,晨光初啟,幾顆殘星懶洋洋地眨著眼睛。月兒隱沒在半亮的天際,霽霞微展,似暗似明。
夜盡了,如西天垂月,融化於薄薄的微熹,沉落在蕭瑟的寒風之中。
百官三三兩兩地步入重霄殿,驚訝地看到殿中早已屹立了一個絳紅色的身影。
一個身著緋袍、衣繡孔雀紋樣的三品官員點頭哈腰,帶著微笑,輕步上前,討好地開口:“錢相,早!”
絳紅的身影緩緩迴轉,剛才還一臉諂媚的官員定睛一瞧,嚇得低下頭去。百官停止了悉悉索索的討論,吃驚地看著這位錢相。只見他眼袋微垂,面色慘白,雙目冷厲,嘴角沉沉,一臉霜冰。
眾官嚇得匆忙頷首,不敢抬目。緋袍官員偷偷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心中暗罵:這下好了,沒拍到馬屁,倒拍到馬腿了。我這個沒長眼的,如今幽國朝堂,錢相是一手遮天。連王上都要讓他三分,先前楚風那個老匹夫就因為傳了一句“韓家小姐是天下主母的命”,就被抄了家,流放邊關。這會子,我莫名其妙地觸了錢相的黴頭,還不知道要怎麼遭罪呢。
這人心下惴惴,冒出一身冷汗。忽地聽到一聲唱和:“王上駕到。”嚇得立刻跪倒在地上,壯膽似的大叫:“我王萬歲萬萬歲!”
“眾位愛卿平身吧。”上頭傳來懶懶的聲音,幽王睡眼惺鬆,癱坐在御座裡:“錢相?怎麼還跪著?”
“王上!”錢喬致手持象牙笏,哀嚎一聲,俯首向地,“請王上給我們錢家作主啊!”
“愛卿有何委屈,站起來再說。今日冬至,地上寒涼吶。”幽王向貼身內侍使了個眼色,全福抱著拂塵,急步跑下,攙起了錢相。
“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