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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英停止了手裡的針線活,兩眼不解地看著趙家福。
“聽說你們家以前是開鋪子的,總不會像我一樣沒錢上學吧?再說你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又不用帶弟弟妹妹。”
在江英的認知裡,不能上學就應該是這兩種情形。
趙家福看著清純的江英,眼睛裡流露出滿滿的愛意。
他緩緩地說道:“既然你問起這個問題,我就跟你講講我家的事吧。”
“好啊。”江英饒有興致地放下手裡的針線活。
關於趙家福的家庭,是江英一直想知道卻一直沒有問出口的,她是想等趙家福主動跟自己說,沒想到今天談起讀書,會牽扯出自結婚以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問題。
趙家福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
他緩緩說道:“我父親年輕時是個挑著貨擔走街串巷的賣貨郎。跟我母親結婚後,父親仍然走街串巷地賣貨,我母親則帶著我的兩個哥哥在鄉下種地,經過多年的辛苦打拼,他們積攢了些錢,在我出生前,父母在城裡租了鋪面,開了個雜貨鋪,我們家才算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大哥小小年紀就跟著父親四處進貨,學做生意,母親帶著二哥和我在鋪子裡賣貨,生活雖算不上富裕,但日子還過得去。我八歲那年,父親對母親說‘我們家以前沒有能力,老大、老二都沒上過學,現在日子好了,就讓老三去學堂讀書吧,家裡還是要有個識文斷字的人才行’,就這樣,父母把我送進了學堂,那是我童年最幸福也最快樂的時光。”
童年的美好回憶,讓趙家福的心中湧起一股無盡的溫暖之情,滋潤著他內心最柔軟的角落,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隨後趙家福接著說:“一九四九年,父親和大哥在一次進山收貨的途中遭到土匪搶劫,父親為了保護大哥,當時就被打死了,大哥的一條腿也因為從山上摔下去摔斷了,從次落下了殘疾,父親不在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大哥的腿又斷了,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母親就關了鋪子,帶著我們哥仨回到村裡,靠耕種父親置下的三畝地為生,全家的生活就靠母親和二哥維持著。”
說到這,趙家福的眼圈微微泛紅。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父親去世時,我有個在村裡當教師的遠房堂哥,看上了父親的一件皮襖,跟我母親索要,父親和母親的感情一向很好,父親走了,母親想把父親生前最喜歡的東西留著做個念想,就沒有給他,沒想到堂哥從此便懷恨在心,一九五零年土改劃分成分時,堂哥就利用手中的權力,以我家有三畝地及一件皮襖為由,把我家劃成了地主,沒收了田地及那件皮襖,母親白天被拉去陪鬥,晚上要照顧大哥,家裡就二哥一個勞動力,養活一家四口都難,哪裡還有多餘的錢繼續供我上學。”
停頓了會,趙家福又說:“那年我十四歲,剛好高小畢業,眼看家裡的日子越來越難,我不得不放棄有望升入縣一中的考試,外出打工謀生,母親在兩年後去城裡給大哥抓藥時,路過縣一中,被院牆內飛出的籃球直擊胸口,因為沒有及時送到醫院救治,回家後就一病不起,沒多久就去世了。”
此時,趙家福的聲音哽咽了,母親離世時的畫面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對於當時只有十六歲的趙家福來說,那是永遠銘刻在他心裡的記憶,終生難忘。
看著泣不成聲的趙家福,江英把凳子挪到他的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深情地說:“你我現在是夫妻了,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會再讓你感到孤單無助的。”
趙家福把頭埋在江英的手上,肩膀不停地抖動著。
家庭的幾次變故是趙家福心中永遠的痛,十多年來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變得堅強、獨立,用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己。
如今在妻子的面前,他終於不用偽裝,不用掩飾,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