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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呻吟道:“原味的酸奶?”只要這樣重複幾次,孩子的神經系統就會對刺激形成自動化的反應;這就形成了反射。每當這樣的反射形成,我們都會失去一點自由和一點選擇的能力。這孩子總有一天會對任何健康但帶酸味的食物皺起眉頭,大叫一聲:“不要!”然後把盤子推開,他離這一天已經越來越近了。
我們多數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當然,通常,我們並不記得自己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以何種方式獲得了反射。讓我們產生反射的人當時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教授我們如何做出反應,並在我們的意識上套上了限制。我們覺得,令人不快的是食物本身,我們不喜歡端到面前的酸奶是因為它味道不佳——儘管鄰座的女士正快樂地享用一大碗同樣的東西,沒加佐料也沒加糖。酸奶是一樣的酸奶,兩個人的反射卻不相同。
不久之前,我在一位想成為足球運動員的年輕朋友身上目睹了這種反射的巨大力量。他討厭美洲南瓜,我倒覺得這種蔬菜沒什麼不好。一天我對他說:“如果主跑來對你說,‘每天都吃美洲南瓜,就讓你成為美國最偉大的足球運動員。’你會怎麼回答?”
他沉默了,我可以看見在他意識中上演的戰鬥。最後他說:“我會對他說,‘主啊,我不幹。’”
喜好的力量也可以同樣強大。我的家鄉喀拉拉邦盛產腰果,鄉親們大多對它鍾愛有加,我也很喜歡這種果子。但在我離開喀拉拉去印度中部的一所大學任教時,腰果就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來美國時,有人把一大罐腰果當做禮物送給了我。我開啟罐子,心靈的反應讓我驚訝:從前的吸引力一下子湧現出來;我聽見心靈在說,“哎喲……腰果!終於能吃了!”
但這一次我已經瞭解了心靈的脾性,而且我剛好在訓練自己的感官。於是我說:“哦,腰果的味道還記得吧?”
心靈說:“少廢話啦……我們快去拿來吃吧!”
我答道:“我看你是又忘了誰說了算吧。我知道你喜歡這些個小堅果,我這就和你做筆交易:只要你不再一刻不停地為這些腰果鬧騰,我就馬上給你幾顆嚐嚐。”
接著,我把開啟的腰果罐頭放在了身邊的桌上,專心做我的學問去了。戰鬥持續了一陣子。我念著一篇措辭尖銳的散文,是拉爾夫?瓦爾多?愛默生 寫的;突然之間,我覺得有什麼又小又滑的東西碰到了指尖。原來是我的部分心靈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我的手派遣到了腰果那裡。“怎麼回事?”我嚴肅地問道。
“沒……沒什麼,”心靈說,“我們一顆都不會吃的。只想知道它摸起來是什麼感覺。”
不用多說什麼了。我的手退了回來,心靈也匆匆回到了它本該駐留的《論美國學者》。
心靈終於放棄花招,平息了下去。我望著腰果罐頭,看見了它們的本來面目——堅果,生長於印度,我以前居住的地方——這時心靈紋絲不動。“做得好,”我說,“現在你可以吃一些了。”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腰果,因為我是帶著自由吃下它們的。
剛開始學習跟自己的好惡較量時,內心可能會充滿惱怒。你選擇的食物並不好吃,決定不吃的倒可能味道甘美!但過一陣,努力習得的高超技巧會讓你覺得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你或許還會像地攤雜誌上寫的那樣:“給朋友和同事送去驚訝。”
我認識一位女性,她在剛開始感官訓練時跑去一家冰淇淋店問店主:“你們這兒味道最差的是什麼?”
“甘草冰淇淋,”男店主答道,“一定就是甘草的了。”
於是她點了一碗,全都吃了下去。跑去付錢時,店主敬畏地說:“本店請客。”
訓練了一陣子之後,你會發現自己的愉悅感成倍增長。從反射中解放的你,已經可以完全自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