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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母親是為了錢才留下來的，蓋伊猜想著。
&ldo;要抽菸嗎？&rdo;
布魯諾笑著拿了根煙。
&ldo;你知道，那一晚他離家，可能是他十年來頭一次出走。我不知道他能跑哪兒去。那一晚我氣得要殺他，他知道。你曾想要殺死某個人嗎？&rdo;
&ldo;不曾。&rdo; 棒槌學堂&iddot;出品
&ldo;我想過。有時我很確信我會殺了我父親。&rdo;他笑笑地低頭，恍惚地看著眼前的餐盤，&ldo;你知道我父親平日的嗜好是什麼嗎？猜猜看。&rdo;
蓋伊不想猜。他突然覺得很無聊，很想一個人獨處。
&ldo;他收集餅乾模子！&rdo;布魯諾爆出一陣嗤嗤大笑，&ldo;餅乾模子，是真的！他收集了各式各樣的模子‐‐賓州的、巴伐利亞的、英國的、法國的，還有一大堆匈牙利的，房間裡擺得到處都是。他的書桌擺了一堆動物造型的模子‐‐你知道小孩子吃的盒裝餅乾吧？他寫了封信給那家公司的董事長，他們就送給他一整套。真是個機械的時代！&rdo;
布魯諾大笑著，同時低下頭來。蓋伊凝視著他。布魯諾本身比他自己所說的故事還要有趣。
&ldo;他曾用過嗎？&rdo;
&ldo;啊？&rdo;
&ldo;他曾用模子做過餅乾嗎？&rdo;
布魯諾呼地尖叫了一聲。一陣蠕動下，他脫去夾克，把它扔到小提箱上。有好一陣子，他似乎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接著突然情緒平復下來開口說：&ldo;我母親是一直叫他回去玩他的餅乾模子啦。&rdo;薄薄的一層汗水像稀薄的油一樣覆滿他平滑的臉龐。他身子半傾在桌上，表情渴切地猛對蓋伊笑，&ldo;晚餐吃得還好嗎？&rdo;
&ldo;非常好。&rdo;蓋伊誠懇地說。
&ldo;聽過長島的布魯諾變壓器公司嗎？製造直流電交流電轉換器的公司？&rdo;
&ldo;好像沒聽過。&rdo;
&ldo;哈，你怎麼會聽過呢？雖然它很賺錢啦。你對賺錢有興趣嗎？&rdo;
&ldo;不會走火入魔。&rdo;
&ldo;介意我問你幾歲嗎？&rdo;
&ldo;二十九。&rdo;
&ldo;哦？我以為你年紀會更大些呢。你認為我看起來有幾歲？&rdo;
蓋伊很有教養地審視他一番。
&ldo;大概二十四或二十五吧？&rdo;
他打算捧他高興而這麼回答著，因為他看起來還要稚嫩些。
&ldo;沒錯，我是有二十五歲。是因為我有這個‐‐就在我額頭中央的這個東西‐‐所以看起來有二十五歲嗎？&rdo;
布魯諾咬著下唇，眼裡閃過一絲謹慎的目光，突然之間，他手扣住前額，陷入極端痛苦的羞恥中。他一躍而起，跑到鏡子前說：&ldo;我本來要拿東西遮住它的。&rdo;
蓋伊說了些叫他安心的話，但布魯諾仍東照西照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陷入自虐的苦悶中。
&ldo;它不可能是痘痘，&rdo;他的聲音帶有鼻音，&ldo;它是腫皰，是我所痛恨的一切在我體內騰湧出來的東西，是約伯的溫度（舊約《聖經》的＜約伯＞記中，撒旦為了試探約伯而令他得病）！&rdo;
&ldo;噢，得了吧！&rdo;蓋伊大笑。
&ldo;在那次不快之後，星期一晚上它就開始長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