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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後塵。”
詹姆士·懷特 2000一個太空人對地球的最後鳥瞰
久違了,我的朋友們。一個小小的積體電路塊故障,居然使我們本來只有300多公里的空間距離,一下子擴大成為整整半個月的時間距離。這半個月裡,我頭一回體悟到,時間的距離遠比空間距離更可怕。因為我雖然可以繼續從太空俯看你們,俯看地球上發生的每一幕驚心動魄的事件,可我卻無法把我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傳遞給你們。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切事情開始,又看著它結束。我為你們不安,為你們焦慮,為你們祈禱。除此之外,我無能為力。我覺得離開地球時間越長,我離你們越遠。不僅僅是空間意義上的遠,也不僅僅是時間意義上的遠,而是一種——心靈上的遙遠。我發現我已經越來越難以理解這顆藍色的星球。我真不明白:
地球到底怎麼了?
世界到底怎麼了?
關鍵是,人類到底怎麼了?
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像在災難運動會上聽到死神摳響了發令槍似的,所有的選手都拼命開始了戰爭賽跑。到處是槍炮聲,到處是硝煙味,最重要的是,到處是血……
我在半個月前關於戰爭多米諾骨牌即將翻倒的大聲疾呼,今天終於有了回聲,它們已經一塊接一塊地翻倒了下來,看樣子還將一塊接一塊地翻倒下去。我想,現在可以說了。在這一場或許不能算是世界大戰的全球混戰到來之前,我在你們的眼裡,大概只是個一遍遍空喊狼來了的壞孩子。現在,我又是什麼了呢?我不是先知,連智者都算不上。我只是個有良知的普通人。
命運把我拋到了太空中,使我剛好有機會俯賊在近距離上反而看不清楚的人類世界,……·這是………
機會……我……
字幕:傳輸系統再次出現故障,對不起。
z·懷特
第十二章
香港 2O00年2月17日
現在,他又和她對面而坐了。還是蘭窪坊。還是那家酒吧。進門時,李漢特意留心地看了一下門據上的店名:“夢之旅”。過去他可從沒注意過這一點。
多少天沒見她了?十五天還是十六天?
“十八天。”她說。
她變了,從聲音到髮型,甚至連相貌都有些改變。變得更有——味兒了。味兒是無法形容的,只能感覺。李漢正在體驗這種感覺。
“你好像一下長大了不少。”他說。他想用長者的口吻說話來掩飾自己的促狹。
“你也是。”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她一下就扯平了他努力想拉大的距離。
“我?”他摸摸颳得鐵青的下巴,想不出自己在她眼裡會變成什麼樣。不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海戰.——次奇特的天葬,十幾天的時間裡,能經歷這麼兩回,總會給人留下些什麼的。何況,再早些時候,還剛剛經歷了喪妻之痛。
“對,我也可能變了。”他同意她的說法,意在為自己下一步想做什麼埋個伏筆。
侍者把調好的酒端了上來,還是那兩樣:血瑪莉。藍色記憶。
兩人盯著各自的酒杯,慢慢地綴欽著。一時無語。
“你真的要去很遠的地方?”她突然從血瑪莉上指起頭。
“恩,你怎麼知道?”
“從你臉上看出來的。”
“我臉上有字?”
她閉上眼睛不睜開。
“寫著‘我要出遠門’?”
“不,寫著‘逃避’。”
“逃避?我有什麼好逃避的?”
“逃避我。”
話題被她一下點破了。
“這不是逃避。嬋,我已經想過不知多少遍了,我們不會有結果的。她總是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