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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便又打坐冥想,幻想著羊皮紙卷這個靈物能由自己指揮,讓它動一動,沒想到它真的動了;又想野外這麼冷,如果能弄出一個溫暖的小房子就好了,小房子倒是沒有,羊皮紙卷像個小攤子一樣飛到她頭頂上,籠下一個光罩,漸漸地真得感覺暖和許多。
慢慢地,她發現羊皮能與她在腦中交流,還能當成一個隱形的空間用,平時它就化作她胸口一點淡淡地紅點,經召喚才變出來,除蔡小元的生物似乎根本看不見它。
走到第三天的下午,到了一個叫寧鎮的地方,小鎮不大,人口也少。蔡小元等到夜裡,偷偷溜到一個人家偷了兩件衣服和一些吃食,錢是不好偷的,不知道放在哪,她不敢把動靜鬧大了。找了個池塘洗澡換衣服,頭髮隨便挽了個髻,再將露出面板也用土抹髒,繼續上路。
共走了快有半個月,終於到了武昌,蔡小元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用史蒂文給她準備的英國公民的身份,去銀行兌換了兩百塊大洋的票子。她把自己喬裝打扮成一個稍嫌瘦弱的鄉紳,登上開往北京的火車——幸虧這時坐火車是不要身份證的。
四九城南北柳巷新來了一家住戶,說是一家,也就是一位看起來很古怪的王姓鄉紳,進城以後才就地僱了一個守門的老頭和一個老媽子。
王鄉紳很有錢,總愛去琉璃廠撿了破碗、破硯臺之類的回來,沒人要的玩意兒,他當寶貝一樣,去茶館顯擺吹噓,總是丟老大的臉回來。在家待不了幾日,又往外跑,慢慢地,不單去琉璃廠,而是各個衚衕地躥,越破的地方、他越愛鑽連,連八大胡同不落下,簡直成了個衚衕串子。
好歹讓人喚一聲老爺,這王鄉紳像是瘋魔了,完全不顧老爺的體面,整日裡東奔西顧,上躥下跳,鄰里熟人都謔稱他一聲“王大瘋子”。“王大瘋子”怪是怪些,左右也不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日子久了,人們也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見了面也客氣地問一聲:“王老爺,您又淘到什麼好東西了?”
別說,還真讓這“王大瘋子”揀了幾回漏,要不人怎麼說“傻人有傻福”呢,有那好事的跟著學,都成了衚衕串子,真是讓人啼笑皆非。鬧得好些日子,警察放著鬧事兒的流氓不管,專盯他們這些人。
這時候,王大傻子倒不在城裡躥了,盡愛到郊野的墳場子、沒人住的荒村裡躥;你倒人們怎麼知道他究竟去哪了,還不是他自己老愛跟人說我在哪兒哪又兒找著寶貝了,他還真不怕人撿了他的便宜,別人去找到個什麼東西,他自己也高興得什麼似的。
等到這王大瘋子將北京城內城外都翻了個遍,不知怎麼又瞄上城西的西劉村寺。
這西劉村寺早年倒是門庭若市、香火旺盛,自從八國聯軍一把火燒了主殿,這香火一年不如一年,寺裡的和尚幾乎走光了,只剩下一個上了年紀的清虛禪師和幾個小沙彌。
王大瘋子不再到處亂竄,突然興起跟清虛禪師學起了梵語,倒是堅持了兩個月,卻有一天很狼狽地被人扔了出來。原來,這王大瘋子竟然要偷寺院裡石獅子的眼珠子,這眼珠子可不是尋常的眼珠子,據說是用萬年的黑玉雕成的,在王大瘋子以前,也不是沒人肖想過,可惜和他一樣都失敗了。
六月的一天,王大瘋子被房東趕了出來,據房東說,已經他兩個月沒交租金了,守門的老頭和老媽子早不給他幹活了,房東將他那些據說是真品的寶貝據為己有,算是抵了房租了。
王大傻子哭天抹淚兒就是不走,房東不耐煩丟給他幾個錢讓他回家,他還是嚷嚷著要他的寶貝,最後還是被房東的家丁打走了。
這個瘋狂地王姓鄉紳就是蔡小元,她假作尋寶,其實根據記憶中的地圖,將各處的珍寶都收進了羊皮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