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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得及嗎?來不及了嗎?無數紛亂的念頭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只是凡塵間一個小到不值一提的決定,卻足以在她心裡引起傾覆天地的垮塌。
後來發生的事,她說得極其簡略。
她提了離婚,但馮晟不同意。接下去的那段時間,他對她很好很好,她也因此猶豫過,但後來還是覺得不對,只求結束。而他也就換了一種方法應對,偷偷轉走她所有的錢,把她的護照藏起來,讓她沒辦法另外找房子搬出去。兩個人爭吵,拉扯,反反覆覆。直到她下了決心,跟秦暢一起離開紐約去香港。
最後走的那天,馮晟一路跟到公寓樓下,抓得她很緊,骨節都發白了。丁之童覺得痛,叫他鬆手。就連司機也發現不對,問她是否需要幫助。馮晟這才放開她,看著她坐上車離開。
「他現在人在哪兒?」聽到這裡,甘揚突然問。
「你幹嗎?」丁之童笑起來,心裡說,去打人嗎?
「我記得以前就跟你說過,」她心平氣和解釋,「這件事我和他都有錯。而且離婚就是這麼難看的,也都已經過去了。」
「你後來還見過他嗎?」甘揚靜了靜,才看著她問,聲音既沉且緩。
丁之童點點頭,回答:「很久之前見過一次,2015年,在上海。」
那時,她從香港出差過來見一個客戶,跟人家約在福州路上的1nt。就是這麼巧,又一次遇到了馮晟。
他坐在靠窗的一個卡座,周圍還有很多人,她一直沒注意到他,直到離開時從旁邊走過才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嗓音是熟悉的,語調卻有些陌生。他在說他剛認識的一個女人,那人自稱跟他在紐約老闆處過一陣,而他的老闆曾經和iranda kerr交往過。
「如果睡了她,是不是相當於間接地睡了iranda kerr?」他發問,一桌子的人笑起來。
然後,他就看到丁之童。他坐在那裡,怔了怔。她對他點點頭,轉身走出去。
「丁之童!」
她等電梯的時候,他追了出來,跟她一起下到底樓,又陪她在大堂排計程車。他穿得比從前更得體,戴很好的表,身上有木香調的香水味,像是有話要對她說,但除了幾句寒暄,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最後還是丁之童先開口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去年……」馮晟回答,這才細細說起自己的近況。
他被外派到上海,在一家貿易公司工作,說是經營貴金屬、橡膠和豆粕的進出口,其實就是他後來在紐約受僱的那家對沖基金的全資子公司,做的也還是原來的量化和對沖交易。
公司替他在石門一路上的鏞舍租了服務式公寓,他現在就住在那裡。去年,他自己也買了一套平層,在閘北,全裝修的。離他上班的地方也比較遠,他爸媽也不願意去住,於是就把鑰匙直接給了中介安排出租。
「每天經手上億,眼界高了,」他自嘲,「在靜安看中的房子都要五六千萬,還是得搶著交定金的那種,眨眼就沒了。其實又只是個打工仔,不像人家九牛扒一毛,真的要我全部積蓄外加三十年貸款砸進去,還是買不下手。」
丁之童不太認路,只是稍稍有些概念,知道鳳陽路跨黃浦、靜安兩個區,聽他這麼說,便猜到他家的老洋房大概是在靜安的那一段上。
她其實不太明白馮晟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他似乎也意識到已經離題千里。但談話有時冷場,他還是會接著這麼說下去。
那是一個週五的晚上,計程車不好叫,丁之童在大廈底樓等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去坐地鐵。
道別之前,馮晟說:「你看起來真好。」
「你也是。」她投桃報李。她本來就覺得他很適合這個行當,幾年過去,現在的他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