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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最後傳到圖勒部族這邊。
許則勒一看信,心徹底沉了……信中沒寫太多東西,是誰與仇少爺通訊的口吻,借他紈絝之名,出行無人注意,自空探查雪原南部的水路。
雁鶴衣搶過去看了一眼,怒火中燒。
「放屁!」她直接拍案而起,「小少爺這次來,就是想試試天山雪能不能釀酒,釀出來什麼味道!和什麼商道半點幹係都沒有!」
許則勒硬頭皮翻譯。
果不出所料,跪在正堂中的青馬木部武士,手指硬生生攥出血來:「釀酒?!你們世家的少爺,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釀酒?哈!」他猛地站起身,環顧四周,「他們世家少爺跑過來就是為了釀酒!!!」
青馬木部最後一名武士的嘶吼裡,各方視線,一道落到圖勒首巫身邊的盛裝少年身上。
他坐得很不規矩,半趴在桌上,撿銀盤裡的漿果玩,一點也沒有中原世家門客,一踏進雪原,就一定要維持的那份「禮度」。但他生得太過美麗,素白的肌膚被燭火照得明潤,綴在前額和頸側的雪銀閃爍一片細光。
漂亮得就像一件纖細易脆的瓷器。
他似乎有點無聊,自顧自拈起各色漿果把它們堆起來。缺了哪色,就湊到圖勒首巫的桌上去撿。旁邊的老族長,還有幾點陣圖勒族老,雖然神情肅穆,但看他在玩,卻也順手把自己的遞給他。
一粒亮紅漿果沒擺好,滾了下來。
圖勒巫師撿起來,幫他擺到頂端。仇薄燈抬頭,沖他笑了一下……一個東洲世家第一的小少爺,一個雪原杜林古奧的掌控者,這場即將決定人間歷史發展的庫倫扎大會,他們誰也真正沒在意過。
面對四方的視線,他彷彿沒有任何感覺。
——確實沒有任何感覺。
圖勒巫師剛剛低頭問他,開心不開心?
挺開心的。
他就像個被迫參與宴會的孩子,任性起來,惡狠狠一把掀翻了桌子——那堆大人不知怎麼的,總以為上了桌,就得老老實實推籌換牌,輪流坐莊,再互相厭惡也只能藏在假惺惺的笑容底下,廝殺往來。
仇薄燈就不。
他是個頂頂惡劣,頂頂任性的小少爺。
一直一直有口氣莫名絞在心口,攪得他幾乎要發狂,幾乎要大叫大喊——他想砸、砸壞一切能看到的東西;想掀,掀翻一切堆滿金銀籌碼的牌桌,把底下的骷髏白骨,腐水爛肉全掀出來。
所以,他就闖進來了。
一把將桌子掀了。
把那堆糊金鍍銀的骰子籌碼,全丟到火裡,讓它們叮噹叮噹,撞成一片,讓「講規矩」的賭家與莊家,露出不敢置信的震怒表情。摔、砸、掀、笑……那口鬱氣痛痛快快發洩了個乾淨。
砸了,摔了,掀了。
他痛快了,對餘下的事,就一點沒興趣也沒有了——他只是個闖進大人的權力場,搞破壞的小紈絝、小壞蛋、小瘋子。
誰聽說過紈絝、壞蛋、瘋子、還需要管後邊的爛攤子啊?
他只是來搞破壞的啊!
面對青馬木部武士嘶啞的指控,仇薄燈只掀起眼皮,詫異似的看了他,就移開視線——好無聊,類似的事情好像發生過很多次了,就像一出陳年舊戲,什麼序章,什麼曲調都爛透了。
毫無新意。
如今的小少爺理都不想理,還不如看自家戀人有意思。
——他被慣壞了。
討論聲越來越大,八大部中未參與雙方的一部,重重擊響銅鼓。
鼓聲一響,場面一靜。
罕力骨部族長將鼓杵扔到桌上:「僅僅只是這些物證,只能說明青馬木部與查南十三部之事,與仇家有關,卻未必同仇少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