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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一愣,被人搶先將了一軍,反沒了說辭。她不甘心再回到過去的那種生活,咬了咬牙,正想故技重施,最後搏上一搏,謝司白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讓春日將人帶出去。
三姑娘心灰意冷,一想到還要回畫舫過那樣的生活,想死的心都有了。春日將她一路送出府,將上馬車時,春日忽然從懷裡拿出一袋銀兩,交到了三姑娘手
上。
三姑娘怔了一怔,還沒明白這是何意,就聽春日道:「我們公子說,你父兄都不在了,沒必要還活在他們的陰影中。銀兩你收好,重找一處開始,但就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若不然要是我們夫人看到心裡不痛快,他也定然不能叫你痛快。」
說罷春日轉身走了,只剩三姑娘攥著那錢袋,怔愣片刻,久久不能回神。
三月之久的朝審終於是落下帷幕。
被關在獄中的邵儀早不知外邊是一副什麼景況。他帶著鐐銬羈押在地牢中,高牆上開著扇小窗,每日僅有正午時分會照進一兩縷光線。邵儀憑此方才知道又過了一日。牆上劃了三十一道,代表他被送來這個地方已有三十一天。
這三十一天度日如年,看守重犯的地牢四面隔著牆,唯一能見到的活人只有一日僅來送一餐的獄卒。或許明天就會被送往刑場,又或許再要等三十一天,但他很明白,等著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條。
邵儀早不在乎生死,成王敗寇,早在趙敬玄渡過洮河的那一日,他就已經沒有活路了。可現在他才知道,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寂靜中,咔噠一聲,像是有人開了鎖。
緊接著是腳步聲。身邊悉悉索索的活物因為這動靜都竄回了洞中,只有邵儀垂頭靠在牆沿上,不為所動。
他以為是來送飯的牢獄,沒有理會,卻不想那人在停在牢門前,就沒了聲音。
邵儀抬頭,借著甬道中火把的躍動的光線,看清了外面的人。火光映照在那人身上,半明半暗間,明明早已是面目全非,邵儀卻是從中看出了從前故人的影子。
當年的光景多好,他們出身相似,年紀相仿,同窗之時也曾情好日密,忘了是從哪一天開始,他們的差距越來越大,於是,間隙與隔閡從那時生起。
邵儀的面容隱在黑暗中:「你來了。」
他語氣平靜,像是一早就知道謝司白會來見他。
謝司白沒有進去,隔著木欄同他相望:「朝審定了,你不想知道將會如何嗎?」
對著林鹹,謝司白還有心情嘲諷喊出一聲前輩,但對著邵儀,他卻是厭惡到連名字都不想提。
邵儀淡淡道:「左不過一死,何必再問。」
謝司白笑了笑,眼裡卻沒有笑意:「我父親行刑前,也是在這裡。」
提到白因篤,邵儀平波無瀾的眸中才稍稍有了幾分變化。
「若是他沒有那麼相信你,不至於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邵儀攥緊了手,繼而鬆開:「是他輸了。官場兇險,自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別人可以踩著我上去,我為何不可踩著他上去?」
「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邵儀一怔,直愣愣看向謝司白。
「你想要的權傾天下,才將將不到一年就分崩離析。你有本事拿得來,你可有本事守得住?」謝司白似笑非笑覷著他,眉梢眼角滿是嘲弄,「他並非輸給了你。他守得住的東西你守不住。治理天下需要的是賢臣不是弄臣,是你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邵儀只覺氣血上湧,顯然是被謝司白戳中了軟肋。他最在意的不是自己能不能登上那個位置,而是既然白因篤能,為何他不能。
「技不如人就要認輸,你當年如何敗給我阿父,今日就如何敗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