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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發現他與莊慕林或瓦纈潤談話時態度隨和,平易近人;與基層普通的技術人員和秘書人員也是同樣的態度,愛麗不止一次地聽到過他對那位秘書先生讚許地說:&ldo;那太好了。&rdo;
當然,德&iddot;黑爾對愛麗也會提出很多問題。起初,只是純技術性或事務性的問題,很快就擴充套件到對於可以設想到的未來會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件制訂準備預案,更進一步就無拘無束海闊天空地想像、推測、思索。
那些日子,好像討論科研專案只不過是一個藉口或託詞,以便找到機會,兩個人湊到一起消磨一段時光。
在華盛頓,一個爽朗的秋天午後,總統因為處理自由泰榮危機,不得不臨時推遲特殊突發任務小組的會議。
從新墨西哥經過一個晚上的夜航,愛麗和德&iddot;黑爾發現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沒有安排任何任務,決定去拜訪和瞻仰一下久已聞名的越南戰爭紀念碑。
這是林瓔(1959~)設計的,當時她在耶魯大學攻讀建築學,大學還沒有畢業。
面對這樣提醒人們不要忘記那場愚蠢戰爭的紀念碑,那種憂鬱悲哀莊嚴肅穆的氛圍,德&iddot;黑爾居然顯得似乎流露出與當時氣氛明顯不協調的興奮和愉快,這不能不引起愛麗再次思考他性格上是不是有什麼缺陷。
兩個聯邦勤務總署的便衣保安人員,身著統一定做的服裝,頭戴顏色鮮艷的監聽耳機,謹慎地尾隨在後面。
草地上,一隻精巧的藍色毛毛蟲在一根細小的樹枝上爬。德&iddot;黑爾把樹枝拿在手裡,看著它靈巧輕快地向前爬,十四對腳一起動作,隨著一波一拱,身體上的虹彩閃動著。走到樹枝末端,停下來,抓緊樹枝,用它最後的五節肢體在空中甩動,試圖尋找另外一個新的攀援點。努力失敗之後,它靈巧地迴轉身體,沿原路返回。
德&iddot;黑爾故意要逗弄它,把這根樹枝調換了一個方向,所以當毛毛蟲爬回原來的位置時仍然無路可走。就像一隻關在籠子裡的美洲獅,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次,爬來爬去,到了後來,彷彿連愛麗都感覺到越來越多的無可奈何。即使可以證實,這個幼蟲長大了就是大麥枯萎病的罪魁禍首,愛麗也禁不住開始為這個可憐的小東西感到難過。
&ldo;在這個小東西的腦袋裡,儲存著多麼奇妙的程式!&rdo;德&iddot;黑爾驚呼,&ldo;每一次都能有效地工作‐‐最最佳化的逃避軟體。而且它知道不能掉下去。我的意思是,這麼細小的樹枝足以有效地使它懸在空中。這個毛毛蟲在自然界中,從來沒有這樣的具體經驗,因為自然狀態,樹枝總是長在樹上的。愛麗,你不感到奇怪嗎?你想像過沒有?如果這個程式就儲存在你的頭腦裡,你會感覺如何?我的意思是,當你走到樹枝的末端,是不是一切都好像很明顯,你不得不那麼做?當你通盤思索之後,你會不會產生這樣的印象?難道你不感到奇怪嗎?你怎麼會知道用你前面的十隻腳在空中揮動,而同時用另外的十八隻腳緊緊地抓住不放?&rdo;
愛麗微微地偏過頭來,與其說是察看這隻毛蟲,不如說在審視著德&iddot;黑爾。他好像沒有什麼困難,就能把愛麗想像為一條昆蟲。愛麗試圖避而不答,她提醒自己,對於德&iddot;黑爾來說,這也許只是出於職業的興趣或習慣。
&ldo;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置它?&rdo;
&ldo;仍然讓它返回草地,我想只能這樣。你還能想到別的什麼辦法?&rdo;
&ldo;那樣,可能有人把它弄死。&rdo;
&ldo;一旦你看到了一個動物是有自覺意識的,就很難動手把它殺死。&rdo;德&id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