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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即位半月有餘,後宮一直空虛,這天夜裡,卻從城外帶回一名女子。
這女子一進宮,便被安置在了只有皇帝才能住的地方——紫宸殿,其飲食起居、衣裳首飾,也一應由專人照顧。
闔宮上下,沒有皇帝的指令,別說近她的身,就是打探一下相關訊息,也是不能的。
而皇帝陛下也一反常態,連著三日都守在寢宮,就連早晚用膳,也是讓貼身內侍端進來,真真是寸步不離!
最令人吃驚的是什麼?是這女子的身份!
據說,她出自江湖最神秘的門派,精通奇門遁甲等古老術數;據說,她從小隱居仙山,是九天神女遺落人世的唯一血脈;據說,她擁有無與倫比的美貌,皇帝陛下對她一見鍾情……
種種流言,隱藏在風平浪靜的宮闈深處,像是一根不斷作弄的刺,撓得有心之人坐立難安。
“啪嗒——”
清晨,一道杯盞破碎的聲音,打破了幽蘭殿的靜謐。
廊下,齊齊跪了一地的小宮女:“忍冬姐姐,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一邊磕頭,一邊拿眼睛往上偷瞄。
殿門口,忍冬一手捧著冊子,一手指點著小內侍,故意拔高了嗓音,做訓誡狀:“喜來公公,不是我忍冬非要拿這個架子!而是你們膳房的人太過分了!我家小姐不過是想吃一口鮮嫩的豌豆苗兒、一口清爽的白菜絲兒、一口酥脆的炸豆腐皮兒,配一碟子酸酸辣辣的五香醬,怎麼就是千難萬難的?難不成你是看人下菜碟,見我家小姐好脾氣,就故意使絆子不是?”
喜來公公是膳房的小內侍,負責登記宮廷各處的口味,此時他苦著一張臉,解釋道:“忍冬姐姐,不是我小喜來故意使絆子,而是……而是……”他撓撓頭,一臉愁悶,“你有所不知,這豌豆苗現摘的最嫩,可不巧,今早採買的四兩,被何……”他向後殿方向看了一眼,“被何良娣那邊要走了……”
又壓低聲音,唯唯諾諾道:“若是平時,我去給姐姐討回來也行,可那邊說,今日何良娣親自下廚,是要給陛下送去的……況且,這會子怕是都送到紫宸殿了,姐姐你看,今日就用最好的枸杞芽代替,趕明兒再加倍給姐姐補上,可好?”
“哼!”忍冬合上冊子,冷聲道,“我還不知道你們,慣會捧高踩低的!不過是看後面那位得了一回傳召,便眼巴巴的湊上去討她的彩頭唄!”
她譏笑一聲:“不就是會彈曲兒麼?彈了一回曲,賞了一回膳,就真當自個兒麻雀變鳳凰飛上枝頭了?還不是連個位份都沒討著!”
“忍冬姐姐,小聲點——”喜來公公忙噓聲示意,“別讓人聽見了。”
“聽見又如何?她敢截我們小姐的菜,就得受著這份氣!我們小姐是脾氣好,說什麼大家都沒冊封,不要處處跟她計較,這原是我們小姐愛惜體面,哪裡想到,有些人就是小門小戶的沒見識,總想玩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
“忍冬姐姐,你消消氣……”
“我不生氣,我只是為我家小姐抱不平,我們小姐愛惜身份,做不來邀寵獻媚的小伎倆。嘖嘖嘖,瞧瞧某些人,又是獻藝又是下廚,可惜饒是這麼著,還不是一個最末等的位份都沒掙上!”
忍冬的聲音尖尖的,穿破紅色的宮牆,傳到了後殿的清蓮閣。
閣內,何滿枝攥緊了手裡的繡繃,繡了一半的並蒂紅蓮,在青蔥般的指尖,鮮豔欲滴。
“杜媽,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她抬起頭,施了淡妝的臉,腮邊胭脂色,似一朵初綻的荷花,兩顆晶瑩的淚珠噙在眼裡,細細描繪的遠黛眉,是抹不開的愁緒。
她咬著唇,艱難又重複了一遍:“你說,我是不是失了體面……?”
“我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