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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唯剛滿十二歲,站著的時候已經比她坐著時高多了。他俯視著饒束,躊躇了一會兒,說:&ldo;你為什麼要那樣子啊?很嚇人的。束束,你生病了嗎?&rdo;
眼淚奪眶而出,饒束低下頭,侷促不安。
她把雙手揣進衛衣口袋,語氣淡淡:&ldo;可能就是想嚇你們吧。&rdo;
&ldo;好吧。&rdo;饒唯聳聳肩,&ldo;明天我們訂外賣吧,你做的飯菜實在太恐怖了。&rdo;
饒束麻木地笑,&ldo;好。&rdo;
腳步聲遠去,她抬頭看他的背影,她發現饒唯已經長高很多了。
生病了嗎?
麼麼,麼麼哎,你真的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那一天,黃昏的天際線浮動在遠處,我帶你去天台看星空。
我說,麼麼,你會不會很討厭我?
當時你是怎麼說來著?你說,束束,我幹嘛要討厭你呀?
因為……我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你知道什麼叫做生病嗎?麼麼,生病的意思就是,連你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的一系列行為……
時至今日,你,為什麼還會問這個問題?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你總是忘記我生病了這件事?
為什麼你總是覺得我是故意的……
真的有人願意被別人認為自己是個神經病嗎?
3
&ldo;太沒禮貌了。&rdo;
&ldo;唉,她一直這麼沒禮貌的,別介意啊。&rdo;
&ldo;我記得小束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成了這個樣了?&rdo;
&ldo;人長大了唄,有脾氣了唄。她爸還說她,怕是有腦膜炎呢,遲早有一天要帶去醫院檢查一下。&rdo;
&ldo;不是吧,以前大家都說她是神童、是天才,怎麼越長大越古怪?見著人連招呼也不打一個。&rdo;
&ldo;什麼神童啊?就是個自作聰明的。你看她高考,還不是照樣考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老師誇得再好又有什麼用?&rdo;
&ldo;哎?不是說她在高中總拿年級第一嗎?&rdo;
&ldo;那又有什麼用?關鍵時刻還不是名落孫山?&rdo;
&ldo;啪&rdo;的一聲,響亮而突然。
饒束把端在手上的水盆猛地砸在地面上,她站在房門口,目光兇狠地盯著床邊的兩個婦女。
那眼神,彷彿下一秒就要上前撕碎了面前的兩個人。
可她終究沒有這樣做。
倪芳靠在床上,清了清嗓子,問那少女:&ldo;得了帕金森綜合症啊?端盆水也端不穩。&rdo;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饒束就覺得雙手開始顫抖。
抖啊抖,悲涼又軟弱。
為什麼要顫抖?
饒束,求求你了,算我求求你了,別再顫抖了!
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顫抖啊?為什麼啊……
她鼻酸著,把雙手藏在身後。用泛著淚光的雙眼看著她們。
小姑坐在倪芳的床邊,也不太自然地挪了挪身姿,說道:&ldo;饒束啊,快收拾一下吧,你媽媽還要養病呢,房間要保持乾淨啊。&rdo;
&ldo;我呸!&rdo;饒束往後退,退到門框處,盯著小姑,&ldo;你也配說這話嗎?&rdo;
小姑的臉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