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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起碼也是寶馬級別的。&rdo;
&ldo;你看走眼了。&rdo;
&ldo;那是賓士，賓利，還是邁巴赫？&rdo;
&ldo;他開拖拉機的！&rdo;毛麗瞅見一樓已經沒有空位，就領著趙成俊徑直往樓上走，老闆娘跟在後面乾脆調查起趙成俊來了，&ldo;先生貴姓？第一次來吧？你是毛麗的男朋友？這丫頭換口味了呀……&rdo;最後一句話引起了趙成俊的注意，他扭頭饒有興趣地反問：&ldo;她以前什麼口味？&rdo;
&ldo;菲菲，你今晚還做不做生意了！&rdo;毛麗在前面嚷。
&ldo;哎喲！有生意幹嗎不做啊，是吧，先生？&rdo;老闆娘笑得花枝亂顫，將兩人領到二樓靠窗的位置，這個角度剛好可以俯瞰下面的弄堂，視線絕佳。
田子坊是上海典型的石庫門老式弄堂，窄窄的通道七彎八拐的，幾經改造後以其中西合璧的格調成為小資們的天堂，毛麗讀書那會兒就夢想自己哪天能在這樣的弄堂裡開間小店，養幾隻貓，悠閒地過著她嚮往的自由生活。菲菲跟她住一個寢室，兩人沒事就一起謀劃這樣的未來，但最後付諸實踐的卻是菲菲，這間名為&ldo;1981&rdo;酒吧裝飾得很像20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場景，用毛麗的話說，日子過好了沒地兒消遣了的人才懷舊，她一點也不待見這樣的調調。可是顧客喜歡，菲菲就憑著這樣一家店在上海買房買車，日子過得忒滋潤，一個人待得煩了或出門旅行或談場戀愛消遣消遣，每每看見她在網上傳的那些世界各地的風景照片，毛麗就恨得牙根直癢。
因為白天下雨，晚上的客人不多，而菲菲也有意不再領客人到樓上來，待先前的客人陸續走光後，二樓就剩了毛麗和趙成俊兩個人，這時候毛麗已經喝得有八九分醉了，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酒量，一杯又一杯，完全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趙成俊攔都攔不住。酒精這種東西很神奇，人的大腦一旦被酒精麻痺，什麼防備和戒心都煙消雲散，講話也就沒遮攔了，最不堪的話，最不想說的話，最迴避的問題，全都跟倒豆子似的從毛麗的嘴裡冒出來了。
趙成俊推說有胃病喝得不多，大多數時候他只是看著毛麗喝，他也不插話，一直很專注地聽她說話，毛麗一直有話嘮的毛病，講了許多年少時的荒唐事，趙成俊唯恐漏掉一個字，那是她的過去啊，他曾用七年光陰在腦海中無數次勾勒過的她的過去！
不可避免的，毛麗一時頭腦發熱也談到了初戀，時隔多年，一提起吳建波她還是心痛不已，不是心痛這個人，而是心痛自己竟然為這樣一個爛人付出了全部的感情。她痛恨、厭惡、噁心、詛咒自己，明明很聰明的大腦，不知怎麼鬼迷心竅，讓自己遭受一生都洗刷不掉的羞辱。
&ldo;我那時候真傻，所有人都看出他是什麼樣的人，就我自己視而不見。可能我自己也知道他是什麼人吧，只是我這個人太倔，不肯認輸，明知錯了還一直錯下去，明知前面沒有路了還去撞，於是就撞得頭破血流。為此我不惜傷害真正愛我的人，包括我哥，我曾經因為吳建波差點把我哥的頭開啟瓢，到現在他頭上還留著傷疤呢。&rdo;
&ldo;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rdo;趙成俊不露聲色地問。
毛麗喝得滿臉緋紅，眨巴著眼睛回憶著：&ldo;大二吧，我哥不喜歡吳建波，找人教訓了他，於是我就去教訓我哥，唉，那時候我很犯渾，幹了許多蠢事！&rdo;
&ldo;那天的具體情形你還記得嗎？&rdo;
&ldo;不怎麼記得了，這些爛事誰還願意去想，我巴不得把那些事從腦子裡挖出來，這樣就永遠也不會想起來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