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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渙和允弱早已經清理乾淨,等候在浴房門前。他們聽見房門吱呀一聲,抬眼看去,卻是怔了一下。眼前之人依舊不算美麗,但是一襲麻布素衣,趨步行動間廣袖微揚,宛若流雲,墨髮溼漉漉的在身後用帛帶鬆鬆綁起,露出飽滿的額頭,素淨的面容,她目光平靜望過來的時候,無端令人覺得安寧。
“你們兩個混蛋!”宋初一一張口便破壞了這種高雅之資,“身為護衛,竟不知攔著那女姬!倘若她捅我一刀,你們兩個又待如何?!”
季渙聽見她罵人的時候正欲發火,但聽見後面一句話,卻將反駁的話嚥了回去。他們兩個是頭一次護使節入他國遊說,見宋初一與陶定談的很順利,便放鬆了警惕,那女姬說是伺候宋初一沐浴,他們一時大意,便放那她進去了。
季渙現在想起來,連他知道宋初一是女子的時候都產生的極大的懷疑,更逞論宋國國君和權臣?即便那女姬不是刺殺,也會知道宋初一的女子身份,到時候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頃刻便會毀於一旦。
“那她……”季渙手心冷汗冒了出來,倘若此次因他一時大意葬送了三萬將士性命,他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第26章 衣長者之衣
“倘若出事我還有閒情罵人?”宋初一攏著袖子在廊上蹲坐下來。
季渙鬆了口氣,才發覺自己背心都已經溼透了。此時他再也不敢存任何輕視之心,因為相形之下,他方才的作為實在愚蠢。
雖則,季渙並非故意怠慢宋初一,但他潛意識裡便不曾瞧得起她,倘若坐在這裡的人是張儀,想必今日的紕漏也不會出現。
“既然決定用我,就拿出萬分的忠誠來!不是對我宋懷瑾忠誠!是對你們衛國三萬將士,是對你們衛國!”宋初一仰頭,目光平靜且淡漠的盯著季渙,“倘若現在說不信我,還來得及。”
季渙無地自容,垂頭抱拳道,“屬下知錯!此等事情絕不會有第二次!”
在這件是上,最大的錯要歸諸於季渙身上,允弱不過是個小小兵卒,在千夫長面前沒有多少說話資格,因此宋初一也並未責問於他。
見宋初一轉身往寢房走,季渙忍不住問道,“懷瑾先生,陶大夫既然去面見宋君,此事是否已經有幾分勝算?”
宋初一頓住腳步,回過神來,微一挑眉,“勝算,有,不過在我這裡,不在陶定。”
非是宋初一狂妄,而是事實如此。
陶定一心憂國憂民,以其地位在宋剔成君面前也能說上幾句話,但陶定是儒家的堅實擁護者,並且曾極推崇孟子,孟子曾提出“民貴君輕”的說法,在這個君權至上的年代,但凡是個君主都不會真心喜歡。
據宋初一所知,宋剔成君最信任的人是上卿宋偃,不過宋偃好斂財,且十分“務實”,就算給他畫再大一張餅,許諾多少錢財寶物亦無用,除非帶著東西去敲他的門。宋初一兩袖清風,恐怕敲了門便會被人抬扔到大街上。
說服陶定,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小半,剩下那大半,就看明日了。
身在宋國,有些話不能說出來,宋初一也就沒有同季渙解釋的意思,兀自進屋睡覺去了,臨關門前,宋初一咧嘴一笑道,“季君,希望今晚不會有女姬爬到我的榻上,屆時,我可就不能保證依舊穩妥了。”
她雖然上面沒有,下面卻也沒有。
“是!”季渙面色肅然。
宋初一干巴巴的笑笑,轉身關門,邊爬上榻邊嘀咕道,“難道這個笑話不好笑?還是說的太深奧了,那傻大個聽不懂?”
宋初一果斷相信後者。
一夜月光清冷,屋外季渙和允弱兩人輪流守夜,屋內宋初一躺在偌大的榻上,從豎著睡到橫著,從中間睡到床尾,又睡回床頭,從橫的又睡回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