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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一塊兩個手掌大小的黑石，而後將左手食指，當做毛筆，默不作聲的開始在黑石上刻畫起來。
此時，顏離絮所帶領的隊伍陸續趕來，卻不見他本人身影，方齡急忙跑到隊伍之中，問道：“顏離絮人呢？他去哪了？”
眾人搖了搖頭，在同一時刻說道：“他走到一半，就讓我們先走。我們不走，他就用雪給我們攆了上來。”
“他人還在後面，對嗎？”
“來......來了！”
不等眾人回答，顏離絮晃晃悠悠的拄著登山杖走了上來，此刻他身著薄衫，四肢枯槁、黑瘦，面色慘白，甚至比這山頂上的白雪還要白上四五個度，儼然就是一副屍體模樣。
方齡見狀，驚呼一聲，緊接著快速上前攙扶。
“你怎麼這樣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如此虛弱。”
“...呵......呵呵，這都是欠下的債。”他指著上官明空的方向，低聲說道。
順著他的指向，方齡忽然注意到，在其手腕處，有一道刀割出來的傷痕，點點鮮血正從傷口處流出，方齡順著傷口向下看去，接著微弱光罩，他發現顏離絮一路走來的道路上，都有鮮血流淌的痕跡。
“你做了什麼？”方齡詢問，但顏離絮搖了搖頭，不作回答。
他繼續看著那流淌的鮮血，見上面還均勻散發著熱氣，方齡一把抓起來顏離絮的手，說道：“你用了‘生命本源’？你將鮮血灑滿了整個珠峰？！”
方齡沒有控制住音量 ，導致引來所有人的注視。
顏離絮一把掙脫開方齡的手，以防他將他的“生命本源”輸送到自己體內，而後向著上官明空的地方走去。
鮮血仍然順著腕部傷口流淌，顏離絮彷彿沒有察覺到一般，只是一股腦的朝著上官明空的位置走去，只是不足十米的距離，他來來回回停止不下五次，不管身後人如何詢問，他都一律不答，只要有人上前拉住他，他便會用盡力量掙脫那人。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從山腳到山頂，你流了多少血？你又有多少血可以流？”方齡罕見的發狠喊道。
或許是真的被震懾到，亦或者是顏離絮走累了，他站停腳步，揹著方齡，盡力提起全身力氣應道：“這是......我們的債，只有我們自己能還。”
說罷，他不再管眾人拉扯、喊叫，一直走到上官明空的身旁，將最後一滴鮮血撒淨。
上官明空仍是在潛心刻著黑石，像是沒有看到他一般。
他不在乎，他奮力想要將手臂抬起，卻發現自己已經耗光了所有氣力，他提起一口氣，從喉嚨間噴出一口鮮血，撒到上官明空的臉上，撒到黑石上，撒到自己那慘白好像死屍一樣的臉上。
面部傳來的溫熱，讓顏離絮有了些許氣力，他看著層雲飄動，慢慢說道：“明天...會是個好天氣......應該下種子了。”
他雙眼開始不受控制的閉合，他用餘光瞥向上官明空的位置，在雙眼閉合的最後一刻，呢喃著說完了這漫長一生最後的一句話。
“老兄弟......我......到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