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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在如此昏暗的環境中,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而一個莊稼漢,也不可能認識朝廷的工部尚書。
手裡緊緊握住鐵鋤頭,將它高高掄起——下一秒就會砸在那人腦袋上。
電光火石之間,兵刃碰撞發出脆響,鋤頭的柄部被甩飛,而莊稼漢的膝蓋被人用力一擊,狠狠栽倒地上。
一群黑衣人像鬼魅降臨。
躲在遠處盯著莊稼漢的另一個暗影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危險,立即跳進一處暗道,逃也似的跑了。
黑衣人們把地上的兩個人蒙上眼睛,一人背起一個,很快也消失在黑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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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白晝,難分黑夜,數不清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多久。人生彷彿只剩下囚房與刑房這兩個帶著黴點的洞窟,痛不欲生。
聽到兩個獄卒隨意談天,才知道今天是二十四節氣之一,穀雨。
這具身體,也就是我,是在穀雨出生的。原來,竟然在獄中過了二十歲的生辰。
腦海中那些熟悉的記憶告訴我,曾經在東山,每年春天,師父都會帶著陽織和東山的弟子們給我過生辰。可是如今已有三年不曾過了。不知道師父過的好不好,還能不能見上他最後一面。
眼睛像迷了沙子一樣酸澀。她怎麼可以質疑我對她的忠誠,怎麼可以試探我對她的真心。
渾身傷痕累累,無一不在提醒著我:這是她對我懷疑的代價。冷漠無情才是皇帝的本性,已經不抱有希望了。所有對她江山有威脅的人,都該死。只希望親耳聽到她對我的宣判,然後讓我上路。可是……怎麼還會不甘心呢。
真是,不甘心啊。
囚牢的鐵門又被緩緩推開,該是送飯的時候了。
出乎意料的,沒有獄卒進來,失焦的視線在地面上看到華服的邊角。
「陽縷?!你怎麼弄成這樣?」一聲尖銳的驚叫傳入耳朵裡,再麻木混沌的一點點進入大腦,緩慢分析這個聲音的來源。
還沒思考出來,一張嬌蠻的小臉就出現在眼前。
劉月華。
她一臉驚恐,眼睛瞪的滾圓,眉毛高高聳起:「你還撐不撐得住?不會要死了吧!」
她來找我做什麼,難道是證據確鑿,要給我定罪了?神經猛地激動起來,全身氣血上湧,可殘破的身軀並不能支撐這般衝擊,竟暈了過去。
再次有知覺的時候,眼睛沉重的睜不開。只覺得身下不再是冷冰冰硬邦邦的地磚,而是一種柔軟光滑的布料。真是奇怪。想讓自己動一動醒過來,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四肢百骸也沒有之前那樣撕裂的劇痛,反而帶著許多清涼感。
難道迴光返照了?
驚嚇,逼自己睜開眼,眼皮被撐開,第一眼竟然帶著深深的迷茫。
不認識這裡。從未見過。是在做夢嗎?
平躺在一張大床上,映入眼簾的就是床頂巨大的鎏金雕像。巨大的龍鳳呈祥圖案,邊緣一圈的祥雲用珠寶拼湊起來,華貴無比。床榻一邊的床簾被拉上,暗紅色布料上繡滿鳳凰暗紋,另一邊則能窺探到寢室一角。
蠶絲被蓋在身上,身下的床榻軟的可怕,從未體會過如此舒適的觸感。還在思索這是哪兒,身子微微一動,一股熟悉的、融入血液的馨香從被子上飄進鼻腔。
是淡梅混著檀木的香氣。
渾身一顫,心臟突然跳的像打鼓。
再熟悉不過的香氣,一聞,便知道主人是誰。可是我竟已經無顏面對她了。不是她的錯,是我的問題。天性膽小的我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現在只要一想起那如深淵般沒有波瀾的桃花眼,就兩股戰戰。
皇帝是我一個遙不可及的夢,這個夢不會醒,但夢境也不是真實。
寢室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