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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個破房子,分成六份,每個人也沒幾個錢,但做妹妹的,你什麼時候尊重過姐姐,你一個電話沒打,偷偷摸摸把房產證過戶,還把老五的戶口從家裡挪出來,行,你有本事,你本事天大,有本事現在也別來找我們開什麼會!你一個人就能解決!”家藝還不知道房產證過戶的事,她做旅館的,對方房產敏感。問:“老六,房產證到底誰的名字?”
“沒有。”家喜冷冷地,“不要胡攪蠻纏。”
老五則說:“我戶口得遷回來。”
家文道:“看看上面名字是誰?如果是你,對不起,你得了房子,媽你帶,如果還是媽,大家一起顧沒二話。”
老四見老六被駁得啞口無言,也不再充當和事老,不演什麼雙簧。
“幹嗎?”家喜有點怵頭。
美心見局面不利,大喊一聲,“房子是我給老六的,怎麼了!房子是我的,我想給誰給誰?!”
家文不理睬老三,對老六,“把房產證拿出來。”
徹底暴露。
家麗沉著臉。和美心對峙。
家麗這才站起來,氣沉丹田,對家文,“老二!我們走!”
家藝說:“姐,少說兩句,媽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孝順孝順,首先得順。”
家文隨即扶著大姐朝門外走。玻璃鏡子映著一張張臉,都老了,恍如隔世。何家麗忽然感到一陣心酸,自己窮其一生,竭盡全力維護的家,終於還是四分五裂。何家,現如今進入戰國時代,誰都能立一個山頭。長幼失序,倫常大改。她這個大姐,在妹妹們眼裡,可能只是一個不識時務的大姐。
家文被衝得後退。
走出五方。真彷彿洞中一天,世上千年。何家麗心中的那團伙漸漸滅了。“回去吧。”家文對家麗說。
美心拍沙發,“我想跟誰住跟誰住!”
身後一陣吵嚷,家喜又追出來。她不甘心失敗。她還要賬要算。
家文認理,“媽,你是生病,大家都有義務照顧,但今天來,有個幾個事情一定是要說清楚的,大姐被趕出來,總不能不明不白。”
家喜指著家麗說:“何家麗!你站住!你兒子欠我五萬,你得還。”走出五方,家麗已全無氣力,但家喜來戰,她又必須抖擻精神,迎戰。大街上,她不願像家喜那樣撒潑,只是平靜地,“小年借的,你去找小年,你那錢不是我找你的,你別搞錯了。”
家問凜然,“你不要是你的事,其他人,該有一份就是一份,再少,也是一份。”家藝見風頭不對,不做聲。美心也有些氣弱。“我現在都病成什麼樣了,還吵!”
“你兒子詐騙!”家喜暴跳。
家歡見老六亂了陣腳,上前打圓場,拉著家文的衣角,“二姐,房子的事我現表態,我是堅決不要。”
家文說:“行了!你看看你,跟潑婦有什麼區別!”說罷,家文扶著家麗往香港街走。家喜在後頭追著罵:“何家麗,你兒子是賭鬼!”家麗的眼淚一下下來,罵她,她無所謂,但說到小年,家麗覺得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無從反駁。小年是賭了,並且賭得家破人逃,妻離女散。家麗的臉掣動著,有淚也無聲。家文扶著她快速走,家喜跟了一百多米,終於放棄。
家文逼問:“你不知道?房子被你佔了大姐被你趕了,你不知道?”
老三、老四、老五還有美心在後頭。站著看了一會,也散了。最終,美心的痔瘡手術,還是家喜出錢。她老大不高興,在家裡摔摔打打。她跟宏宇說,這個家,她有點住不下去。
家喜慌亂地,“我不知道。”
寶藝再度開業,情況不如以前。但勉強可以維持,家藝算著,可以熬到退休。楓楓上了大專,就在洞山,專對礦務局系統,她打算畢業之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