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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性子軟弱,不光村中婦人多在言語上擠兌欺侮,便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怕她。
那小猴子只白了沈百翎一眼,牽著母親衣角便要將她硬拽進門去。李氏只好向百翎歉疚地一笑,依著兒子進了門,待合上門時已是柔聲細語地安慰起兒子:“好啦,還不把外衫脫下了給娘,這一身泥土也不知是在哪裡滾了一圈……快去喝點熱水,灶上瓦瓷碗裡便盛得有……”
沈百翎捏著那枚冷冰冰的包子,在籬笆這頭又呆呆地站了片刻。他雖亦是有一個母親,此時卻著實羨慕極了那個瘦伶伶的小孩,那份如細雨潤物般的溫柔慈愛,卻是他無論如何想換也換不來的。
那猴子一般機靈的小鬼似是從那日沈百翎望著他母親的眼光中覺察出了什麼,自此之後但凡看見沈百翎總是報以白眼仁兩個,更是時時在沈百翎炮製香藥之時前來搗亂,不是一腳踹歪了剛綁好的籬笆門,便是將晾曬在屋簷下鋪滿草藥乾花的扁籮打翻。
沈百翎自為已十九歲,便是在妖怪中也不是個小孩子了,雖身體不曾長大,卻也很有些成年者的心智,便不與那小猴子計較。李氏瞧見了卻只有更過意不去,於是便在沈百翎上山採藥之際,常到破茅草屋中陪伴照看沈單青,縱使沈單青冷言冷語,連個笑臉也不給,她也無半點怨言。
這日沈百翎已向母親問明那山上窪地之中的乃是茶樹,又聽說那些香葉嫩芽只要蒸焙得法,不僅可以沖泡來喝,賣給過往行腳商或是村中讀書人也頗受歡迎,他便十分意動,當下便負著揹簍上了山。
待到帶回滿滿一簍茶樹葉歸來,剛進了村口又是一陣吵鬧聲。沈百翎循聲到了家門前,果然又是那小猴子惹了事,只是這次圍攏了好些人瞧熱鬧。他環顧之下,圍觀者多是面帶嘲諷亦或是幸災樂禍,顯是平日裡對那小孩積怨頗深,也不知曉這一個五歲孩童哪裡惹來這許多怨怒。
李氏攬著自家兒子,面上很有些謙卑,周圍人又都是指指點點,她只是對著面前那人不住躬身:“雲……靳少爺,您說的話固然在理,只是……只是這事不會是我們家孩子做的。”
沈百翎將揹簍放在簷下,索性便站在屋前瞧了一瞧。李氏口中那位“靳少爺”看模樣不過二十餘歲,身材極是瘦削,長袍綸巾,看似弱不禁風的一副文人模樣,卻偏要撐出先祖中那位武將的氣勢。他沉著一張長臉,冷冰冰地道:“我那幾部書曬在屋外好好地,不過半個時辰再看便被倒了好些墨水在上面,全村中就數你們家的雲天青最是調皮搗蛋,今日又有人看見他經過我家門前……不是他還會是誰?”
沈百翎秀眉微軒,心道:雲天青?原來這便是小猴子的大名,倒挺好聽的。
“就是、就是!”圍在籬笆外的一個婦人忙插口道,“雲靳少爺可是村長家的公子,又是秀才,那還能說錯不成?”正是前些日子被小猴子擠兌過一番的潑辣村婦。
“可不是,前些日子還把我小弟絆了個大跟頭,額上摔了好大一塊烏青。才五歲就這麼壞,長大了定會為害一方哪!”
“可不是嘛!”
其他村民亦是議論紛紛,話語中皆是偏袒信服雲靳,對李氏和那五歲的雲天青毫無半點憐惜同情。
那小猴子被母親摟在懷裡,可他那母親也不過是一個怯懦的鄉野女子,面對悠悠眾口,哪裡還有辯解的份兒?他大眼一翻,反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瞪著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珠衝口便道:“我沒有!沒去你們家,更沒碰你的破書!”
“你!”雲靳大怒,指著他道,“論起輩分,好歹你也要叫我一聲叔父,如今竟敢這麼沒大沒小!你慣會扯謊,碰了自然也說沒有,我看我那部《論語》和《春秋》定是你弄汙的!”
“就是,我看也是。”那潑辣村婦連連附和道,“我親眼瞧見,他晌午那會兒在村長家外面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