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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當鋪,店裡的學徒便迎接了上來,笑容很是熱情,這讓沈錯有些受寵若驚。因為他的打扮很是寒酸,而且幾日沒有洗澡,蓬頭垢面,再加之白著頭髮,更顯怪異。可他不清楚的是,在當鋪活計,裡面的學徒和朝奉深諳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往往打扮其貌不揚的,甚至令人厭惡的人,反而會拿出價值不菲的東西用來典當。
“兄弟貴姓。”學徒將沈錯引到屏風後面,讓他坐在了茶桌旁的椅子上,殷切地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沈錯喝光了茶水,回答道:“免貴姓沈。”
“沈兄弟可是要典當財物?”學徒又添滿了一杯。
“這個值多少錢?”沈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攤開手,將事先準備好的金豆子給那學徒看。
見了金子,學徒並未伸手去拿,而是指引著櫃檯方向,示意沈錯把金子給裡面的朝奉。朝奉接手後,唱了一聲:“小金餅一枚。”沈錯表情一窘,心想:這哪裡是什麼金餅,哪有這麼小的餅子。
朝奉將金子擦拭拿起,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在試金石上輕輕一摩挲,問道:“絕當還是活當?”
沈錯第一去當鋪,一臉茫然。一旁的學徒解釋道:“絕當就是金子歸給當鋪,不能贖回了,價格稍微高點。而活當則是以後還要贖回,自然價格低些,而且需要去票臺開票當。”說完指了指一旁執筆的文人。
“絕當。”金豆子本來就是用來換取吃喝的,沈錯肯定不想再拿回去了,直接回答了朝奉。
“那..兩塊大洋?”朝奉說出了價格。
“行。”沈錯也不知曉這麼大的金子究竟能換多少,也只能答應。
“小金餅換大洋兩塊。”朝奉再次唱了一聲。唱罷將銀元交到沈錯的手裡,說了聲:“請您收好。”
接過銀元,學徒躬身將沈錯送出了當鋪。
腰包鼓了,肚子卻還癟著,沈錯直接往飯館行去,九龍寺的粥水撐到現在也實在不易。
許久沒有吃到一頓飽飯的沈錯要了一大碗米飯和兩個小菜。雖說吃得風捲殘雲,但一粒米飯也未浪費。
飯菜落了肚,又喝了兩杯茶水,沈錯舒服服地打了個飽嗝,這才起身付賬。其實,真正的道人應該做到吃有吃相,但他沒有師父教導,飢腸轆轆之時難免吃相市井了些許。
原本吃飽喝足,心情還算不錯。但當他結賬之時傻眼了。飯館的老闆交給他幾張從未見過的,印滿很多圖案的紙張,上面有些是風景畫,有些是人頭像。經過老闆的解釋這才知道。手裡的紙張叫做華興劵,是日本鬼子開設的銀行所分發的鈔票。而這鈔票相當於以前的銀票,可以直接用來買賣東西。
沈錯看著上面“伍圓”“壹圓”“貳角”的字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將鈔票摺疊好放進口袋裡,沈錯想找家客棧打尖休息一下,畢竟昨晚在望江亭睡得實在不安穩。在西津,客棧叫旅館。幾番打聽之下,終於找到了一家相對便宜的“幸福旅館”。
老闆是一個和善的中年人,當沈錯忐忑地掏出鈔票付房錢的時候,可以看出他有些不太情願。可儘管不情不願,他還是收下了。
看來迫於日本人的淫威,在這裡生活是不得不用鈔票了。
走進房間,關好房門,沈錯把鈔票拿了出來開始點算。根據飯館的老闆所說,一塊大洋能換十元,一元可以分為十角。而自己吃了頓飯花了八角,住一晚需要二元二角,也就是說自己省吃儉用的話,三天就會把一塊大洋花完。自己的兩塊大洋只能支撐六天。可目前,還不知曉由西津往揚州渡口需要花費多少鈔票。因此,沈錯想著和這裡的老闆熟絡之後,再打聽下渡船的價格。只有知曉了價錢,才能決定是否需要再去當鋪裡典當顆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