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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忘川心裡卻知道,老太太一雙看似混濁、實則銳利的眼睛總是在不經意間便落在自己身上。
只不過那目光雖然銳利,卻似乎慢慢由一種防範、冷淡漸漸變得平和與舒緩。
這會兒邱素雲接到女兒打來的電話出去了,室內只剩下老太太和夏忘川兩個人。
丁老夫人輕輕咳了一聲,&ldo;小夏。&rdo;
夏忘川心裡加速跳了跳,&ldo;老太太?&rdo;
這是之前丁老夫人讓他跟著金嬸青姐她們對她的稱呼。
老太太似乎極輕極輕地嘆了口氣,&ldo;我聽炎炎跟我說了你和他的事兒,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長情的孩子,很是難得。尤其你對炎炎的那份痴情,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樣兒,我聽了後心裡也很感動。&rdo;
夏忘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老太太笑了笑,&ldo;別不好意思,雖說我老了,可是並不是那種老頑固,很多事情,我都能想得開。聽炎炎說他想跟你回趟西川看看,也好,畢竟……他媽還在那裡。&rdo;
&ldo;小夏,我知道我這一輩子太要強,也傷過很多人的心,回頭想想,確實有些過了。我現在只希望你們這些做小輩的,能多體諒下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心,知道我們骨子裡對你們並沒有惡意,也就夠了。還有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把邱家的香火延續下去,知道嗎?&rdo;
夏忘川用力點了點頭,&ldo;知道了,老太太。&rdo;
&ldo;還叫什麼老太太,以後跟炎炎一起,叫奶奶吧!&rdo;
邱繼炎和夏忘川在前往西川前,又去和邱嶽銘道了個別。
父子倆雖然並沒有就當年那些往事多說什麼,可是從兩個人的目光中,夏忘川能夠看出來,這一老一少,似乎都放下了心頭的一些重負。
聽說兩個人要回西川妙香鎮,邱嶽銘的眼睛忽地亮了。
&ldo;在你們穆家後山上,有一片杏林,我曾經偷偷去看過幾次,春天花開時,長得真是好看。&rdo;
夏忘川和邱繼炎對視了一眼,卻又都沒有說什麼。
邱嶽銘看了看夏忘川,&ldo;有一件事,現在和你們說了也不妨事,我曾經託人問過你們穆家,想買下那片杏林,不過被你弟弟拒絕了。&rdo;
夏忘川睜大了雙眼,原來穆臨口中那個想要買自家後山的神秘北京人,竟然就是邱嶽銘。
看到兩個人臉上有些吃驚的表情,邱嶽銘從書架上取下那本泛黃的《紅樓夢》。
&ldo;其實,我也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在那片林子裡建一所小房子,老了時就在那裡看書寫字,春天看花,冬天聽雪……因為我知道,她在你們家裡的那些年,一定就是過著這樣的日子……&rdo;
聽著邱嶽銘看似平淡的言語,夏忘川悄悄伸出手,緊緊握住了身邊那個人的手。
那是邱繼炎的手,而眼下,那從來都是沉穩堅毅的手掌中,竟然有微微的顫抖傳遞過來。
妙香鎮上。
兩個信步前行的青年男子走走停停,偶爾在看到什麼熟悉的景物時,會心的一笑。
他們看過了老宅後的杏林,路過了小時候和小流氓搶球的衚衕,不知不覺地,又來到了後山上。
那裡有幾棵高大的梨樹,已經開始有青澀的小果實在樹葉間探出頭來,等到秋天樹葉落盡,梨香撲面,便會成為孩子們的美味。
而那些在高枝上留存的碩果,便會一直堅持到冬雪飄飛,在雪中漸漸凝結上一層厚厚的冰殼。
那就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