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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路跑來的嗎?
晏初平復了一下吐息,清了清嗓子, 冷聲道:
「微臣拜見六王爺。」
蕭楚何初見顧盼時還是六皇子,前幾日被聖上賜了封地,已是個閒散王爺了。
晏初這句話恭敬得挑不出毛病, 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蕭楚何,像猛獸盯著闖入自己領地的天敵。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疏遠, 語氣禮貌而溫和,是恰到好處的剋制, 但似乎是在隱隱壓抑著什麼。彷彿沉寂中的暗湧,平靜無波的海面底下壓抑著翻滾的暗潮。
與顧盼以往見到的晏初不同,今日的他似乎更具鋒芒一些,有些陌生。他總是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從前小姑娘只覺得溫和, 此刻卻隱約覺出幾分壓迫感。他說話時的咬字也與小姑娘熟悉的聲線有些微妙的差別,比平日更加低啞。
小姑娘愣在一旁不知該說些什麼,晏初慢吞吞抬眸, 低聲提醒道:「行禮。」
顧盼這才反應過來, 對蕭楚何屈膝行禮:「民女見過六王爺。」
蕭楚何聽著這話, 心中輕輕硌了一下,戳著心窩子難受。是她帶給了蕭楚何久違的安寧與平靜,使他短暫地遠離了宮牆裡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晏初看似是讓小姑娘行禮, 其實是想膈應他罷了。
如果晏初的目光是刀光劍影的話,那蕭楚何大約已經體無完膚了。但蕭楚何看起來並不在意,甚至勾起唇角朝晏初笑了笑,沉聲道:「不必如此拘禮,我和盼盼也算是……唔……朋友。」
蕭楚何故意在後半句話停頓了一下,平白多出幾分引人遐想的錯覺。況且,「盼盼」這兩個字喊得著實親密了。他以往都喊小姑娘女俠,今日第一次喚她盼盼,分明是故意在晏初面前顯得親暱曖昧罷了。
晏初聞言猛的攥緊了小姑娘的手腕,拇指按在她手腕外側凸出的骨頭上,力道大得讓她有些發疼。小姑娘吃痛,暗暗抽回手腕,卻被晏初攥得更緊,脆弱到彷彿一折就斷的纖細手腕上霎時浮上了一層紅印子。礙著蕭楚何還在一旁看著,小姑娘抿了抿唇,並未出聲提醒,任由晏初繼續攥著。
蕭楚何總給人一種距離感,小姑娘以前想不明白,今日知曉了他的身份,反倒茅塞頓開。蕭楚何的眉眼有時會讓她想到青山與遠黛,讓人琢磨不透,漫不經心的神色經常帶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即使他在玩世不恭地笑,也總是流露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般飄飄渺渺的神情,如同隔霧看花一般看不清晰,小姑娘因此很難辨別他是真情還是假意。那個笑嘻嘻和她打鬧的何楚,以及此時依舊笑眯眯的蕭楚何,絕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他,是笑意下的冰冷,和藏在嬉笑打鬧裡的無情。
小姑娘起初還有些疑慮,一個皇子整日不回去,竟也沒人來尋他。但思緒轉了兩轉便已瞭然,現如今皇子奪嫡愈演愈烈,很多人巴不得蕭楚何當真出了事,早早隨了他母親去。
小姑娘的思緒早已不知飄到了哪裡,蕭楚何突然出聲說道:
「抱歉,我一直騙了你。我不叫何楚,但因身份特殊,騙你也實屬情非得已,盼盼可不要因此疏遠我啊。」
蕭楚何臉上仍舊笑眯眯的,絲毫看不出是在虔誠懺悔自己的過錯。
在晏初的印象裡,蕭楚何這個人一貫會偽裝。他臉上永遠帶著千篇一律的笑意,如同一層厚厚的面具,遮掩了所有真情實感。可他獨獨面對小姑娘時是不同的,笑裡帶了幾分卸下偽裝的真實。
這是讓晏初最感到危險的地方。晏初像個無意間撿到寶藏的人,時刻都在惶惶不安,生怕某一天被別人從手中搶走。
小姑娘搖搖頭,脆聲道:「民女怎敢怪罪王爺。」
和之前小姑娘總是無憂無慮的笑不同,顧盼雖不是板著臉,但也只對他露出了一個公事公辦的禮節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