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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斂都要摁到報警按鈕了,禁閉室的門卻“嘭”地彈開了。
“……下午好長官,”珏的聲音傳出來,“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嗎?我聯絡不到樸藺了。”它遲疑一下,繼續說,“……你好狼狽哦。”
晏君尋和時山延沿著管道向焦炭廠深處走,越往裡,避難所的空間越小。到了最後,兩個人已經不能再並行了。晏君尋側過身,聽到深處有什麼敲擊的迴音。他把自己卡過去,蹭髒了身上的襯衫。
“你太高了,”晏君尋輕拽了下交握的手,“低點頭。”
時山延感受到晏君尋指尖的溫度,他在側身透過的逼仄的管道時,很適時地發出一聲悶哼。
晏君尋問:“你的傷口裂開了嗎?”
“可能,”時山延在黑暗裡說,“我摸不到……好像流血了。”
晏君尋看不清。他空出來的手摸到時山延的手臂,接著摸到時山延的胸口下方,那裡有點潮溼。他把手掌貼在時山延的傷口上,用溫度給時山延安慰。
“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晏君尋抬起眼睛,“樸藺能替你弄到車和船,過幾天你就能離開這裡。”
晏君尋的眼神讓時山延感到飢餓,這是解開鎖鏈後的需求——做點什麼證明你自由了時山延,別再像條夾著尾巴的小可憐,含糊的捉弄只會讓晏君尋跑掉。
“我的任務失敗了,”時山延稍微偏過些頭,在幽暗中靠近晏君尋,“即便離開這裡,傅承輝也會讓‘黑地’裡的豺狗追殺我。我會死在垃圾堆裡,供老鼠啃咬,”他眼裡沒有難過,在短促的笑聲後,坦然地說,“我爛透了。”
停泊區的夜已經降臨,避難所裡的時間卻彷彿沒有流動多少。兩個人在世界邊緣的角落裡殘喘,捱得如此近,彷彿除了對方,再也得不到其他人的回應。子彈和暴雨都被阻隔在遠方,這裡僅剩彼此的呼吸聲。
時山延就好像是頭走投無路又無家可歸的獅子,遊蕩在這個破敗的世界邊緣,然後一頭撞進了晏君尋的懷裡,用他獨特的、不禮貌的方式嗅著晏君尋的味道,他的強硬裡總有種“可以商量”的假象。
給我點溫柔吧。
時山延盡情向晏君尋示弱,甚至展示出自己的傷口。他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他知道晏君尋可以。他是個沒人教的壞孩子,不介意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吸引晏君尋。他的深層病痛來自認知。他想得到的一定要得到,可是晏君尋又無法完全屬於他,他只好讓晏君尋愛他。最好只愛他。
快點撫摸我。
時山延的眼神裡沒這句話,可是他讓晏君尋感受到了。
“你不是……”晏君尋的手有點猶豫,“沒有人能殺你。”
“黑豹會登出我的資料,01ae86將成為光桐監禁所裡無能囚犯的代號。”時山延的聲音低得像呢喃,可是他的眼睛太有野性,“沒有人知道我是誰,也沒有人認識我。”
“我知道你是誰,”晏君尋說,“時山延。”
“你跟我只是朋友,”時山延反握住晏君尋貼在自己胸口下的手,“樸藺也是你的朋友,你活著還會交到很多朋友。”
晏君尋察覺到兩個人在靠近,他的心跳得有點快。
該死的他又想到了公交車,時山延總能在這種環境裡帶走他的節奏,讓他想到一些沒經歷過的事情。他感受到時山延的汗,還有兩個人快要貼在一起的鼻息。
“你可以愛我嗎?”時山延像是要親晏君尋,“把其他人都拋棄掉,只愛我。”
【玻璃外很危險。】
這是阿爾忒彌斯的原話。
晏君尋在這一刻想說是的,玻璃外很危險!有這樣居心叵測的獅子在蹲守獵物。他在時山延的帶領下摸到了時山延的胸口,那強有力的心跳震動在他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