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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他想告訴晏君尋,自己有操縱黑白的能力。他指定了被害人,還指定了兇手,就像在玩提線木偶,毫無負罪感地攪亂別人的生活。晏君尋終於明白這個案子始終存在的違和感在哪裡了,它把兇手突顯得如此明顯,就是為了讓晏君尋“看”得一清二楚。
“讓我想想,”晏君尋把通導器扔到手邊,看向時山延,“讓我想想你在我身邊都說過什麼。你理解他的動機,很早就發現這案子裡還有瘋子的參與,”他盯著時山延,咬重字眼,“對吧。”
“那你得好好想想了,”時山延拿起側旁的水瓶,自然地問,“我可以喝嗎?”
他問得多純粹啊,彷彿是個講文明懂禮貌的大哥哥。
“別問我,”晏君尋剝開他的偽裝,“你根本就沒打算把它原樣放回去。”
時山延擰開瓶蓋,在喝前的那一秒用目光擦過晏君尋的嘴唇,只是一秒,但足夠了。他開心地說:“你真瞭解我。”
時山延的喉結在晏君尋的注視裡滑動,吞嚥的聲音不算大,可是晏君尋聽得很清楚。他不是故意想太多的,只是這聲音就貼在他耳邊,那種感覺就像——
時山延的聲音很性感。
“喜歡上新聞,喜歡被瞄準,”晏君尋挪開目光,即便他沒什麼表情,卻仍然有點倉皇的意味,“你當時是在說瘋子。”
“並不,”時山延捏著水瓶,想了想,“當我使用‘我’做主語的時候,就是在表白自己。你真的覺得他喜歡上新聞嗎?”
隧道那頭的貨車開始行駛,鳴笛聲逐漸靠近。晏君尋不得不趴下身,把臉都埋進雙臂間,貼著方向盤。
安靜點。
晏君尋想,瘋子不喜歡上新聞。對,他不喜歡。他到目前為止更喜歡操縱別人,站在幕後讓他更有成就感。
“一個長期經歷性暴力和精神暴力的女人,”時山延的語速很慢,沿著晏君尋的耳廓往裡進,咬詞都有點溫柔,“她要有非比尋常的勇氣才能反抗。誰引導她做了這樣的事情?你喜歡琢磨那些細節,不如現在把它們撥開,用你擅長的方式,想一想這個兇手。”
“瘋子設計了命案,”晏君尋很清楚,“他促使兇手動了手。”
“當然,這個瘋子,嗯——”時山延眉間微皺,似乎提到對方就已經讓他很不爽,“這隻耗子喜歡在網路上亂竄,他的能耐都在那裡。”
“他要引導兇手,這需要時間,”晏君尋側過臉,不管臉壓在方向盤上會不會壓紅,對時山延說,“他得讓兇手先變得不正常。”
兇手的不正常貫穿整個案子。
“做個假設,如果兇手殺了暴力她的丈夫……”
“在這裡,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時山延加重語氣,“你不需要做假設。別讓阿爾忒彌斯和姜斂影響你,你可是個天才。”
晏君尋腦袋裡淆亂的資訊都安靜下來,他像是坐在碎片上玩拼圖。他挑揀著這些碎片,試圖看得更清楚。
兇手殺了暴力她的丈夫。
她捱過那麼多次打,或許逃跑過,但被扯著頭髮拽了回去。她遭受這些的時間很長,長到戰前就開始了。戰前晏君尋在幹嗎?他忘了,那不重要,他的記憶不值一提。總之兇手忍受了很久,她唯一的辦法就是忍受,因為沒人給她第二條路。
“她不是……”晏君尋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兇手,“她對比自己弱小的東西充滿憐憫,這對她而言是僅剩的尊嚴,她對孩子很好。”
所以她會堅持回到歷建華的家裡餵養那些金魚,她怕它們餓死。
“但是孩子沒了,”晏君尋的目光逐漸凝結,“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她的丈夫既沒當好丈夫,也沒做好父親。看看她在做什麼?她把對孩子的愧疚填放進歷建華的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