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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彥自然是連番應承致謝。
人來齊了,張李氏和舒予母女便開始上菜。
一張大大的方桌支在地坑上,滿滿當當地擺了碗碟,有葷有素,有菜有酒。
眾人推杯換盞高聲說笑行酒令。
韓彥得宜地應酬著,卻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地往裡間看一眼,生怕外間的歡聲笑語會將小望之給吵醒了。
然而一頓飯終了,都沒有聽到小望之的哭鬧。
等收拾了杯盤碗盞,上了熱茶,眾人都已微醺,說起話來也更少拘束。
&ldo;聽說孩子他娘不幸早逝,留下你們爺倆兒相依為命,真是命苦啊……&rdo;韓勇拍著韓彥的肩膀,一臉同情關切,嘆息道,&ldo;不知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孩子還那麼小,可不能沒有娘!&rdo;
竟是要勸他再給小望之找個母親!
韓彥一怔,旋即有些不悅。
長姐為了救子而焚宮身亡,要讓小望之忘記慈愛的長姐稱呼別人為&ldo;母親&rdo;,他是萬萬不願意的。
然而轉念一想這些山戶的熱情款待,又慢慢地鬆弛下來。
別人也不過是爽直關心,並不知其中緣由,他要是為此而生氣,倒是顯得&ldo;恩將仇報&rdo;了。
&ldo;多謝韓大叔關心。&rdo;韓彥依舊溫和有禮,臉上卻籠上一層感傷。雖然沒有再多說什麼,但是拒絕的意思卻很明顯。
韓勇察言觀色,知道韓彥心中排斥,便不再多言,拿其他的話笑呵呵地岔開了。
心裡卻不免惋惜。
要是能說服韓彥娶了獾子寨的姑娘為妻,將他留在寨子裡,教孩子們識文斷字的該多好啊……
西間裡正在抱著小望之輕聲哄著的舒予,聞言不由地撇撇嘴。
這韓大叔也是精明過頭了,韓彥才喪妻多久,他就敢暗示別人為了孩子續弦?
韓彥要是真的順勢答應了,那才讓人心寒呢!
正在出神,只聽得有人叫門。
不消片刻,便聽見外間白起拿腔拿調地挑釁:&ldo;聽聞獾子寨來了位京城的大先生,起慕名而來,不知是哪位貴客?還請一見。&rdo;
舒予忍不住&ldo;撲哧&rdo;一聲笑了出來。
外間也都鬨笑起來。
&ldo;到底是讀過書認過字的人,說起話來就是和咱們大老粗不一樣!&rdo;張獵戶倒是真心讚嘆,一面關門,一面笑呵呵地說道。
白起的父親白明站起身來,臉色窘迫漲紅,言語間卻又難免自豪,明貶實褒地謙遜道:&ldo;張大哥你就別誇他!下山沒認幾個字兒,人就飄了起來!就是東家有意栽培你,你也不能忘本咯!&rdo;
最後一句,是衝著白起去的,也是說給眾人聽的。
有人不免多問了幾句。
&ldo;喲!你小子有本事啊!&rdo;
&ldo;東家打算提拔你做帳房了?&rdo;
……
白起忍不住得意,卻又極力繃住臉色,淡淡地回道:&ldo;哪裡有這麼快就做帳房的?不過是跟著師傅開始做帳罷了。要完全接手自己做,最快也得明年年底呢!&rdo;
&ldo;厲害厲害!&rdo;
&ldo;明年底就能做帳房先生啦!&rdo;
&ldo;就知道你小子有出息!&rdo;
……
一片誇讚聲中,白起興奮得漲紅了臉,趁勢朝屋子裡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