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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見其異樣,又道:“陛下還說,若你答應,便可離開此處。如果不答應,便從今日起不給你進食,一直到到了斷頭臺。”
逐風一聽更是忍不住了,她哈哈大笑起來,完全忘記了身體上的傷痛。
其聲音響朗,不絕於耳,整個昏暗的天牢中迴盪著她的笑聲。
宦官一怔,但也為逐風之氣所折服。
逐風淡然說道:“花逐風志不在此,請回吧。”
“你不後悔?”
“逐風說一不二,絕不後悔。”
··· ···
“嗚···嗚···”
逐風聽見一哭泣之聲,其音苦澀,彷彿有什麼難以說出口的痛苦。
逐風再次從靜坐中醒來,鐵欄外,是一雙哭紅的雙眼,是一顆顆真摯的眼淚。
“哈嬤嬤。”逐風脫口而出,拖著受了重傷的身體,跑到鐵欄旁,與哈嬤嬤厚實的手掌緊緊相握。
哈嬤嬤泣不成聲,眼淚縱橫,一時激動哽咽了。
逐風見其如此,心下感動萬分,拿手替其拭淚。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她細滑的手掌上,感到一股暖意···
“是我害了你,害了你···”哈嬤嬤聲淚俱下。
逐風不停地搖頭,眼含淚水。
“我早該自刎的,那樣你也不會置身於此。”哈嬤嬤自怨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對我猶如親生母親,我怎捨得讓你替我送命。”逐風一時激動,一串靈珠悄悄滑落。
“早知如此,我便不叫你出山為大人報仇了。現下,你命懸於茲,若真出了意外,我才是真真正正對不起已故的大人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說完便抽起了自己的嘴巴。
逐風心疼,一把抓住哈嬤嬤的手,再次緊緊握住···
“義父與你對我皆是恩重如山之人,如今義父與世長辭,你若也棄我而去,我該怎麼辦呢?”
“可大王要取你性命,你叫我又怎麼能受得了。”哈嬤嬤抽噎道。
逐風勉強一笑,輕輕拭去面龐的淚痕,說道:“若大王真判我死刑,待我死後就以天地為棺槨,以日月為連壁,以星辰為珠璣,以萬物為齎送。將吾之形體歸於天地,吾之靈魂歸於乾坤,吾之生死歸於自然。”逐風又看了看哈嬤嬤,見其哽咽無聲,滿面通紅,又笑言道,“莫要為我哭泣,你知道的‘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謂之遁天之刑。’”。
··· ···
探視時間已過,哈嬤嬤就被牢頭帶走了···
逐風望著她似有消瘦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
··· ···
“你真是‘善死’啊。”一個感嘆的聲音說道。
逐風目光流轉,聞其聲似有熟悉。
牢頭站在鐵欄外緊緊盯著一臉疑惑的花逐風···
逐風淡然道:“莊子有言,‘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如此便是了。”
“你真不怕死?”牢頭又問道。
逐風微微一笑,說道:“翛然而往,翛然而來。”
牢頭身體一抖,似有不捨。只見其眼中也閃爍著淚光。
“你怎麼來了?”逐風已知對方身份,突然問道。
牢頭轉過身去,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美如冠玉的面龐。
“若你一句話,我便馬上帶你離開。”此一句發自肺腑,已勝卻千言萬語。
逐風淡淡笑了笑,朱唇皓齒輕起,說道:“謝你美意,不過大可不必。”
“待我完成大事,就還你自由,你等我。”神君語重心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