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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餐,商邵果然驅車回寧市,商明寶送他到車邊。
司機已開啟那臺港·3邁巴赫的車門迎他,引擎點著,像是得了他的指令,要分秒必爭。明寶莫名看出了一絲急切意味,放在她大哥這樣處事八風不動的人身上,真夠她笑一年。
誰讓她自小就被商邵血脈壓制,不敢笑太大聲,只敢揶揄:“大哥不如坐直升機回去,更快。”
商邵倒站定了,將一支未點燃的煙在掌心磕了磕,先駁了她好心的建議:“吵。”
繼而問:“註冊那天,他來嗎?”
他跟應隱註冊登記的日子和地方已經敲定,擇在十一月初。註冊儀式不想大張旗鼓,流程簡單,只邀請了家人和摯友觀禮,禮畢後回深水灣宴客。
商明寶對向斐然的復健情況瞭如指掌,知道那時他也沒法自如行走,便微笑地搖了搖頭:“來不了,我來就夠啦。”
“非要等徹底康復才能見?”
商明寶用力地“嗯”了一聲:“那當然,我都沒急呢,你急什麼?”
商邵笑了笑:“上次見面還是陸陸生日,沒顧得上跟他講話,這次要補。”
商明寶愣了一下,聲音輕下來:“猴年馬月的事……”
她沒想到商邵會記得。那場小小的生日兼求婚宴,是她硬拉著向斐然來的,他正裝以赴,受到的接待雖算不上怠慢,但也不見重視。要不是明羨頂上,場面不知道會多冷清。
“其實是我的原因,對麼?”商明寶看著商邵,“你和小哥哥給了禮數,但沒給多餘的,是因為我的訊號。你們覺得他只是一個要出局的人。”
他們每天要應酬的社會關係那麼多,什麼人走心以待,什麼人只需禮節到位,自有一條心照不宣的判斷標準。註定會出局的向斐然出現在那裡,受到的一切都彬彬有禮,甚至如沐春風,挑剔不出什麼。但上流社會社交場合下的如沐春風,是冷的,標準化的,將漫不經心掩藏在唇角熟練的弧度下。
商邵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斷她的反省:“沒有這回事。”
目送他下山後,商明寶在花園裡坐了會兒。夜涼,襯得繁星亮。她仰眸看了會兒天,撥出影片給向斐然。
路燈隔著些距離,令攝像頭的畫面布上許多噪點。商明寶一手託著腮,指間粉鑽是黑夜下唯一的顏色。
向斐然在這一眼裡微怔:“戒指沒摘?”
他很確定商明寶的家人已經知曉了這數月來的一切,但求婚,似乎是另一個維度的份量。
商明寶“嗯”了一聲:“當然。這是婚戒,為什麼要摘?”
她莞爾,“斐然哥哥,原來你要我瞞著父母隱婚?”
向斐然怔愣,釋然而自嘲地一笑:“沒有,只是忽然覺得不真實。”
他所求的,有關未來的最好的想象,似乎到這裡就為止了。求了婚,定下終身,聊過生育,有了更親密的稱呼,夠了。並不是他膽怯往前或遲疑不決,而是這一切是如此
巨大美好,傾覆下來,像一個泡泡籠住了他的心、眼、口、鼻,令一切都失去了實感。好似一場愛情電影,演到這兒就該結束了,“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需要細節。
何況,他們結婚的前提是向聯喬離世——這一句,他沒資格忘。如果商明寶要跟他進行一場低調的隱婚,父母不知,親友不知,法律不知,向斐然不會提任何意見。
“爸爸媽媽今天都誇這個戒指好看。”商明寶冷不丁說。
螢幕裡的男人雙手環臂,狐疑且略帶不解的神情。不等他反應過來,商明寶歪過腦袋清清嗓子,平地起驚雷:“是作為求婚戒指的那種好看。”
在身前的雙手鬆了,表情也空白起來,只有喉結微滾,曝露內心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