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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碰上絆腳石,而且還是想避也避不開的那種。
我不得已踩了剎車,本人平生不愛多管閒事,除非是令腦子好奇到不由自主的情況。
&ldo;您好,先生。&rdo;
我剛轉下側車窗,一個戴著眼鏡,留海很長的年輕女性立即把頭伸了進來。
&ldo;我敢時間啊,大嬸,麻煩你的人馬讓條路吧。&rdo;
我噘嘴不削地說著。
&ldo;不好意思,我帶著一些小學生,那個,我姓華……&rdo;
&ldo;想搭車是吧,那是不可能的。&rdo;
我直截了當,沒等她把話說完,甚至沒有正視她,用晃頭晃腦不和氣的側臉應對。
&ldo;我是小學老師,今天帶著幾個學生代表出來,路上巴士壞了,我們已經走了四公里,但是怕趕不上時間,拜託您了。&rdo;
這個女的口氣很急,像寬口徑的玩具機關槍,腦子彷彿被其射中似的陣陣刺痛,煩躁感頃刻如飲料從捏緊的吸管中高速抬升。
&ldo;找別的車吧,得了,我還差四十公里呢。&rdo;
&ldo;讓我們搭乘到一半也好,我相信您是個對水類生物極其有愛心的人,不然您不會坐在現在這輛車裡。&rdo;
仔細一想,這輛小麵包側身印有&ldo;東海海洋生物工程研究分所&rdo;的字樣,可是這跟讓一群毛孩子不流半滴汗,不花一分錢搭車有什麼關係。
&ldo;既然喜歡水生生物,應該多少了解本鎮春季的放生日吧,孩子們都帶著親手養大的魚兒期待著這一天,所以再次拜託您了。&rdo;
放生日……
又有那種記憶被傾倒的感覺,腦中的脈動聲,耳朵聽得一清二楚,血管似乎都要漲裂一樣。
我把頭探出車窗外。
孩子們拿著花傘靜靜地觀望著我,一片片眼中期盼的神情在蒼白的周遭下通透著光芒,然而纏住我視線的是他們另一隻手裡的東西‐‐那是各種各樣的魚。
它們寄宿在潔淨的塑膠袋中,內部注滿清澈的水源緊緊地擁抱平滑嬌小的軀體。天上雨點降落在袋子外壁上,使之形成的小水珠為之增添幾顆剔透珍珠。魚兒在透明的空間裡體會水中無法感觸到的陸上風光。
&ldo;我想帶著它們這樣散步。&rdo;
&ldo;伴著步伐,周圍的景物不斷變化,好似它們也能在路上漂浮遊動呢。&rdo;
她啊,依舊感覺是那麼不可思議,說這番話時,幸福快樂的樣子完全地融化了嚴肅與寂寥。有些東西還真是很難被忘掉啊。
&ldo;先生!先生!&rdo;
我的身體顫抖了一陣,看來又做了白日夢。
&ldo;我們可以上車了嗎?&rdo;
脖子竟然不經大腦的控制就向下彎曲了。
&ldo;太好了,真的非常感謝,大家快過來!&rdo;
不一會兒,小孩擠滿了車廂,女教師則坐在我旁邊的副駕駛位上,此時回頭觀看後座,一定會發現類似於糯米年糕返回鍋內蒸煮後相互粘擠團結的景象。
&ldo;車是隻能乘七人的。&rdo;
&ldo;正好嘛,孩子兩個算一個,一共五個,再加上我們兩個。&rdo;
也就是坐了十二人,但願交警叔叔的視力在一點零以下。
這輛小麵包車恐怕從來就沒有吃那麼飽奔跑過。
&ldo;先生您看來不是一般地喜歡魚啊,剛才都看呆了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