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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還更加認真、執著,全神貫注地盯著水面上的浮標,雨點順著釣竿引流到他的手心裡,並從小拇指捲曲的地方落下。
在竿子連續抖動幾下後,老人的手臂像是原先繃緊的彈簧鬆開一樣,猛地舉高了,寧靜的水面上頓時濺出四溢的水花,黑乎乎的魚頭從裡面鑽了出來。
老人拼命地收線,粗壯的手臂轉動線軸的速度能與上百公里行駛的車輪相比,接著魚被猛地一甩來到了我與老人之間的平臺上。
我嚇得馬上從矮凳上起身,手裡的記錄本差點掉進水塘裡。
這條魚黑的嚇人,全身滑溜溜的,身細頭大,嘴的周圍長著幾條長長的鬍鬚。
我原本就不喜歡魚,卻突然跑了這樣的東西,自然是不能安穩坐在凳子上的。
老人一手抓住它的頭,一手掐住它的尾,舉起來放在面前來迴轉動觀看,這時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
&ldo;是鬍子魚,附近一帶常有,這只是新上鉤,你在本子的最後一頁寫上新號碼。&rdo;
只見老人拿出刀子在他的背上刻了什麼後,把漁鉤從其嘴裡取了出來。令我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又把魚重新扔到了水裡。
我抖著手在記錄本里寫下了標記。這老人和那女孩一樣都太奇怪了,把那種魚放在離臉那麼近的地方,要是我的話,當場就會嘔吐出來,而且還將它放回水中,那樣不是白釣了麼。
&ldo;請問,為什麼要這樣做?&rdo;我忍不住問了出來。
老人給鉤子上了新餌,又坐回到矮凳上垂釣,他的臉很快就回到了原本嚴肅的樣子。
&ldo;只是想盡力贖罪反饋給自然一些東西而已,我相信魚在上鉤後會對鉤子敏感起來。從而就能減少再上別人鉤子的機率。&rdo;
他是不想讓別人釣到魚嗎,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ldo;這裡與小鎮那條唯一入海的河流是相通的,我利用學校的低地勢鑿通並擴大了水溝的面積和流向,使河水引流到這裡後再流回河中,形成活水迴圈。在池塘底部我放了許多餌料,魚一定會被吸引到這裡面來。&rdo;
&ldo;我覺得這樣是在浪費時間,河裡有數不清的魚。而這個小鎮釣魚的人又有很多,怎麼可能……&rdo;
&ldo;決不是在浪費時間。&rdo;
老人打斷我的話,側面那張枯皺緊繃著的臉,宛如一顆堅忍的岩石。
&ldo;他們非常貪婪,釣魚已經不是以一種興趣而存在了,漸漸變成了數量與大小的攀比,甚至變成了賭博的方式,更多的人參與其中,為稀有能賣到好價錢的魚不擇手段地犧牲掉工作與時間。&rdo;
菸嘴被他咬得很緊,煙氣從齒唇的分縫隙中滲出。
&ldo;工廠和新建的大壩讓水失去了曾經的味道,留給它們的空間絕對不多了。&rdo;
老人的想法也許是對的,但這樣的做法取得的成效實在是隻能用微乎其微來形容。假想他熟練的釣技一天能釣到三十條魚的話,記錄本上十萬八千條的數字要花費掉多久?況且有些魚還是不只一次被釣上來,這是何等單純又充滿毅力的舉動啊。
不知是不是錯覺,老人的臉在白路燈的印襯下顯得有些失落,像是在心底拼命糾葛著什麼,一份淡淡的憂傷浮現了出來。
或許我根本不能體會到他真實的心情吧,一個不瞭解實情的旁觀者,本不應享有發言權的,為此我陷入短暫的沉思中。
昏暗的天空裡,只在一點光亮處能見到長而密的雨點地序落下,一旦它們離開了那片範圍便立刻透明地融入漆黑之中。
不遠處的模糊動景讓我不覺間調整了瞳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