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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正式說個再見,」陸汀很少看到舒銳把腰桿連著肩頸都立得這麼筆直,只聽他又道,「提前一個多月祝你十九歲生日快樂。」
話音一落,光影就熄滅,一行「shoopp dtry」出現在畫面最後。白底黑線,略有傾斜的粗體字,這是舒銳辦公室傳出的一切影片檔案最後共通的幾秒,程式自動新增,他自己也喜歡,從不想刪減。
如果全速前進,餘下航程還有兩個半小時左右,可這段留言已經是四小時之前,新聞在留言後接連播報,舒銳的判決的確在三個小時之前已經下達,太空活埋,當天執行。
鄧莫遲迅速把相關一切都檢索出來,還巧妙地進入了內部頻道,得以觀看刑場狀況。這就好比一場直播,在那被稱為「港口」的行刑地,許多流放艙箭在弦上,被發射器底座固定,張口等著吞入犯人。
執行時間還剩兩個多小時,人在刑場外圍了一圈又一圈,都是很激動的樣子,陸汀也聽不清他們是在痛哭,在議論,還是在興奮地笑。他完全沒有在行刑前趕回去的把握,試著聯絡陸芷,毫無迴音,撥響何振聲的通訊碼,又留下很多條留言,同樣石沉大海。
接下來就是無比艱難的一百多分鐘,那感覺就像隔著一堵高牆,在無人區把速度開得再快也無法和遙遠的城市建立聯絡。看著時間分秒逼近,格外公平,從不能拉長或收緊,就像看著舒銳一點點沉入水面,那種完完全全的無能為力。陸汀甚至想過,乾脆讓鄧莫遲把舒銳和行刑隊都控制住,那扭轉局面就是眨眼間的事,可又覺得不對,都是剝奪別人選擇的自由,又和先知有什麼區別?舒銳說他很累,想死,逼他活著是不是更殘忍?更何況那還會讓鄧莫遲又一次承受重壓,痛不欲生。
可要陸汀在這裡遙遙相望,袖手旁觀,同樣也做不到。
他只知道自己得快點趕回去。
鄧莫遲沒有說什麼,和他擠在一張駕駛座上,緩緩捋他的發旋,陪他度過這艱難的時間。
舒銳在距行刑時間十分鐘的時候出現在畫面中,當真穿了那身吸血鬼的行頭,也當真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和他一起的還有四個戴橘紅手銬的犯人,各個都穿得整潔,之前是有身份的人,死前也不想狼狽。雨還是沒有停,但在這早就極為成熟的航天技術之下,發射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停止。舒銳相當從容,是犯人中最為心平氣和的那一位,對準他的鏡頭和閃光燈他早已習慣,這次卻不曾像往常那樣去看上一眼。他在特警的協助下坐進狹小的流放艙,層層圍觀的人群並未因暴雨而流失,此時更是已經完全沉入了安靜。
又當他任特警關上入口,把本就密封的艙門又鍍上一層金屬封條,人群突然噓聲四起。
「放了他!」有人喊出了聲。
「該死的不是他,」垃圾被丟上警察圍出的人牆,「他幫了我們,讓我們有飯吃!」
這些嚷嚷一聲激起一聲,馬上就遍佈這片刑場的所有角落,蓋過了把人淋透的雨。舒銳也有猜錯的時候,人們不是全都盼著他去活該地死,可他坐在密封艙中,只能看見外部的亂,不再能聽見一句為自己而說的話了。
流放他的棺材準時發射,輕便的設計,簡直不像是能放到大氣外的東西,不過它本身就不用堅持多久。
這也是在陸汀穿越了半個地球到達近海,距都城不到五十公里都城時。
陸汀觸手可及地目睹了他的離開。
五顆流放艙消失在晦暗雨天中,事實高度的檢測結果投放在刑場的大螢幕裡,又過了幾分鐘,人群還是沒有散開的意思。暴力倒是開始了,平民和特警之間,好像都覺得這僅是一場目送,重量遠遠不夠。陸汀的持續聯絡也在此時終於得到了回復。
「我到了。」何振聲罕見地帶了點喘,「你的十幾個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