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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姩聞聲,原在宋煜臂彎一點一點軟下來的身體,逐漸僵住,心也漸漸碎裂。
那位夏府嫡女曾經的話在耳畔迴響,迴響。
-你家有足夠令皇帝忌憚的權勢嗎-
-遼夷敵國屢犯河山,你有戰神哥哥可以替太子排憂解難嗎!-
-他入陋舍,你有法子救他出來嗎!-
-你除了一包破藥,你還有什麼!-
宋煜的手臂僵了僵,夏小姐怎生深夜來了陋舍
沈江姩軟聲說,“少主如何不回答呢她出了好些汗,浴巾給不給她用,換下的衣褲給不給她拿去洗。”
她出汗關孤何事
宋煜剛想說話,然他還未及開口。
“寅時到了。”秦鐘的嗓音響起,“皇帝的看守即將回來,請殿下歸陋舍,事情非同小可。”
一時間,情勢緊急。
宋煜未耽於男女之事,沒有繼續解釋。
話音落處,那邊有兵長壓著嗓子對另一人說,“下月初五還帶你去消遣,你不是喜歡那個有酒窩的姑娘。”
“月月初五都去喝花酒,被皇上發現會殺頭的,皇上叫咱們看守陋舍的廢太子的。”此人頗有顧慮,“監國的睿王也是個不好惹的。”
“你不說我不說,深更半夜皇上怎麼發現。”兵頭子言道,“每月一次,又不是天天,沒事的。”
沈江姩心口一沉,宋煜將一個物什掛在她的頸項,他溫聲說:“護心鏡,隨軍在外注意安全。選擇後勤當差只當歷練散心,我會...再說吧。我們今天先到這裡。”
話音落處,沈江姩但覺得身上一鬆,她惶惶然立在月光下,回首,那人已經隱入舍內,終於連他微涼的衣袂也隱在牆後。
陪伴她的唯有悶熱無光夜色裡的絲絲蟬鳴,以及腹中還未成型的寶寶,還有心口仍有體溫從宋煜心口取下的護心鏡。
沈江姩沒敢耽擱,快步進入馬車,馬車內中年人對她伸出手,她將手遞過去,進去馬車速速撤離,她看見男人的面龐,微微苦笑,溫聲叫道:“爹爹。”
原來是沈胤祥不放心女兒深夜出門,幾次都是沈父送女兒過來陋舍,沈父沒有責備女兒和太子牽扯,他明白女兒是懂規矩的,也明白女兒對太子的深情厚誼,他說:“女兒,抱歉,爹爹不是權臣,和皇帝是老相熟,但卻是行醫文臣,手中沒兵。叫你被夏家姑娘壓了風頭。”
沈江姩連忙說,“爹爹在說什麼呀。誰也不能壓女兒風頭。遲早叫她重新認識咱們行醫的人。只是,爹爹,您是否考慮一下辭官遠走呢,女兒總覺得在京中,不安全。周芸賢明年三月歸京,他不會放過我,睿王、薛氏恐怕也不能善罷甘休...”
沈胤祥朗聲笑著摸摸女兒髮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辭官是沒用的。為父哪裡也不去。乖女兒你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些年,你隱藏真我,獨守空房寂寂落落,去外面看看吧,該找回自己了。家裡有爹爹,爹爹保護你們娘四個。”
沈江姩睇著父親,深深睇著,她說:“爹爹...我當年應該聽您的話,不該那樣心高氣傲,任性殉情的。您恐怕早料到這天了。唉,果然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婚事得門當戶對,女兒撞的一頭包呢。搞半天,那時皇帝賜婚是拿我敷衍太子呢。”
“為父原是為你好,哪知遇人不淑,將你嫁給周家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去處。”沈胤祥回想往事,只覺不堪回首,“太子也有他難處,互相體諒吧女兒,好聚好散,不逢迎,不記恨,平和些。單太子救咱們滿門出獄,容為父活命,又助你同周家和離這幾點,咱們不能記恨人家,是不是。”
沈江姩點了點頭。
沈父說,“我女兒又不是找不見夫郎,多少青年才俊,排隊求娶,前兒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