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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才發現這是個室外餐廳。
深在林中,沿河設宴,採用深褐色木桌椅,間隔用的是淺黃色地燈。
梁季禾正在看湖面,有並排遊擺的木船,今晚沒有風,也沒有雪,只有餐桌上的蠟燭燃燒著安靜和暖意。
每一桌几乎都有人,都在很小聲地用餐和交談。
陳子夜走過去時,比平常聲音更輕地問好,「梁先生好。」
梁季禾偏過頭,沖她微笑,「坐。」
剛一落座便有服務生上菜,主西餐,這個季節已經端上了炭烤春竹筍,養胃的陳釀黃魚雞汁,澳洲和牛山蘇,松茸蝦飯,提前上了紫米酒糟當餐前點,去了容易吸收的杏仁可頌。
「能喝酒嗎?」
大約是誤解了這句「能否」的徵詢意味,陳子夜點點頭,「我去年十一月就滿十八歲了,能喝酒。」
「剛滿,那就允許喝幾口。」
「我應該多喝就口也不會醉。」因為我們家都很能喝酒,但是這句她沒說。
梁季禾頗有興趣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反駁,「那醉了會怎麼樣?」
陳子夜認真想了想,握緊拳頭,佯裝喝醉,「喝醉可能會打人……」輕輕對著空氣一拳,「像這樣……」
「這樣。」
「這樣——」陳子夜將拳頭舉到臉頰邊,一點都不兇,甚至有點可愛。
梁季禾輕笑出聲,「哦——」拉長聲音,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就這樣看著她,也不說話。
陳子夜覺得自己的心臟連著脈搏一般因為緊握貼近的手指而變得加速,她該說點什麼。
但是嘴巴卻張不開,目光投到他的下頜線、脖頸和胸口。
緩緩地像是在看日落。
他鬆開手,像是接過醉酒的荒謬,也握緊拳頭往自己的心上撞了下。
陳子夜慌張地別開眼,隨意拿起眼前的酒杯就喝了一口,酸,苦,甜。
「你得沾點鹽,不然會苦。」
「蘸哪裡。」
梁季禾笑著指了指就在她眼前的小碗碟,「蘸這裡。」
「這是什麼……」
「鹽。」
「哦對……」
陳子夜是第一次喝酒,才一口她已經有點醉了一樣。
她瞥了一眼梁季禾,一如往常的神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雙眼讓她想起姜如汀,興許是二人有此淵源,他才會格外關照自己。
他一定希望自己母親拿命保護的人,能夠在崑曲上精進表演,清和雅緻。
多想反倒是顯得不敞亮了。
低著頭又吃了幾口春筍,她喜歡吃筍,覺得這次一定得說點什麼才能終結剛剛的胡思亂想。
語氣自然得多,「我們今天初試結束了。」
「嗯。」
「我以為師父會請您當評委。」
「是請了。」
陳子夜抬眼,神色緩和了許多,「您不參與評審嗎?」
梁季禾笑容敞亮,「總得對其他人公平點。」
陳子夜吃香很斯文,但她發現梁季禾吃飯更加慢條斯理,而且喝酒也不愛蘸鹽。
「我今天沒有唱梅妃。」
梁季禾看向她,手搭在酒杯上,等她繼續說。
「我覺得《梅妃禮》特別適合壓軸唱,越看越有意思,衝突劇情和細膩的感情都有。」
梁季禾語氣平常,帶點笑意,「撐得到終面嗎?」
陳子夜有點喪氣,嘴巴嚼東西的速度也變慢,「……挺難的。」
沉默了一會兒。
他端坐靠前一點,獨自碰了下陳子夜的酒杯,「唱得上梅妃的時候記得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