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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幾個桌上喝酒的客人聞言哄地笑了。
&ldo;我說就有些他孃的日怪,我這覺著這盤子竟比往日小了些,淺了些,莫不是你這店家搗鬼弄的?&rdo;
&ldo;哄我們這群大頭鱉麼?這菜少了,日他孃的,酒杯倒大了多了,往日三錢的盅子哪裡去了,全是些一兩的大杯子!菜不夠,有酒灌麼,倒想得出來!&rdo;
&ldo;哈哈哈!&rdo;
店家早一溜煙到廚下安置去了。範理陽這才看清,鋪內不過七八張桌子,有四五張上一夥坐了客人,臨牆根一張豎地屏風前的桌子卻空著,便過去坐了。
一時酒菜上齊,範理陽自倒了一杯黃酒,指了身後的屏風道:&ldo;店家,你這也怪,立著屏風做樣麼?竟無半個字畫,倒學那武則天的無字碑,也來個無字屏麼!&rdo;店家笑道:&ldo;範爺倒高抬了我,敢和那皇帝比麼?原是老太爺家要過八十大壽,準備送個禮物,僱了匠人剛油漆過了沒幹透,原在後院放著。這鋪里人多又熱幹得快些,便搗騰了這裡,範爺嫌礙事,我讓再往邊上挪挪。&rdo;範理陽笑道:&ldo;我哪裡說礙事了,你且忙去吧。&rdo;
店家去了。範理陽端了酒杯,卻待要喝,聽得邊上有人叫道:&ldo;範爺,聽說此次彭世農數萬石存糧盡數被水毀了,顯見得要敗。范家鋪子與各糧鋪的聯號倒有了先機,看來,竟似要發筆大財了。&rdo;
又一絡腮鬍子笑道:&ldo;眼見得彭世農經此一劫,氣數大傷,代州府繁峙天延村范家顯見得有後來居上,在這大同府一帶取代了彭家的跡象來。這天降機緣,看來是沒個親疏遠近的,自有有福有運之人享之。&rdo;
又一個尖利嗓子嘆了口氣道:&ldo;近二三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說沒就沒了,唉。真是遭孽,彭世農一世徵戰,豈不要毀於一旦!&rdo;
絡腮鬍子道:&ldo;你這是閒吃蘿蔔淡操心,彭家希罕這二三十萬兩銀子麼?&rdo;尖利嗓子將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頓,道:&ldo;你曉得個屁!你道是心疼那幾個有數的銀錢麼,彭世農有的是錢,別說二三十萬,那處莊子沒有二三百萬兩銀子你置得下來麼!此次供應朝廷軍需,他也不知什麼想頭,竟與官府簽了約,一簽就是十萬石糧食。眼瞅著今冬大軍雲集內蒙邊地,準備明春用兵西北,那十萬石糧食哪裡籌得?彭東家今觸了大黴頭,竟是要吃官司!&rdo;一個小山羊鬍子的老者奇道:&ldo;為這事吃官司?彭世農不是同官家關係不錯麼?左不過多賠些銀子就是了。&rdo;尖利嗓子一曬道:&ldo;官府?官家現下只認糧食,卻不希圖那些銀子,你道想得簡單了些,歷來這官府都他孃的都是屬狼的,吃上喝上,一旦斷了炊,翻臉不認人,該咬你就咬你,哪裡有情份可言?&rdo;&ldo;大哥這話我信得,官家屬狼都便宜了他,倒象是群要利不要臉的婊子!&rdo;
&ldo;嘻嘻嘻,哈哈哈!&rdo;
有人叫道:&ldo;且要小聲說話,讓官府聽了去,莫不要平白無故吃些苦難來。&rdo;&ldo;莫非你小三子告了老子去麼?告便告了,老子反正這一身橫肉了,他孃的活了一輩子,卻進了兩回大牢。不是被官府整死,就是餓死,且多喝些酒水,做個飽死鬼倒也值了。&rdo;
&ldo;牢裡倒是不錯的地方,風吹不著雨打不著,還有飯管,哪日我過不下去了,也學大哥的,犯些不痛不癢的事,也進去享享福去!&rdo;尖利嗓子笑道:&ldo;你倒哪是個人呆的地方麼,你進去試試,不讓你掉塊肉也讓你脫幾層皮!&rdo;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