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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輛賽車爆炸在沈秋澤眼前時,他心臟似乎都驟停了下來,近乎以為這是他做的一場夢。
而那些在長久歲月中沉溺於失去沈餘的痛苦也彷彿在驟然間化為虛空,像是一張破碎的白紙,蒼白而無力,根本抵不上此時此刻半分的絕望。
那血淋淋的事實彷彿像是在逼迫著沉溺於泥沼黑暗的他面對事實一般,吳楚死亡這個莫大恐懼與絕望的念頭讓沈秋澤此時此刻渾身都在顫抖著。
有些人說過,活人永遠都比不上死人,死人是永遠都不可能超越的,哪怕活人如何的好,死去的人會一直巋然不動在心臟某個最深處的角落,像是如蛆附骨一般折磨著兩個人。
但活人快要死了呢?
那個人就渾身是血躺在急救室中,完全失去意識,死亡的陰影隨時隨地籠罩在他的身上。
吳楚快要死了。
沈秋澤手指死死摁在長椅扶手上,近乎痙攣,他唇顫著,整個人也像是也在發著顫,心臟沉重跳動地每一下似乎都在撕扯著五臟六腑,喉嚨像是含了塊燒紅滾燙的烙鐵,哽咽都哽咽不出來,胸口卻堵著一口劇烈的氣,扼住咽喉一般。
而這一切都是他推波助瀾造成的。
他親手將吳楚,活生生地逼得走投無路,甚至沉入死亡的深淵。
他這一輩子算計了那麼多的人,最可笑的是,最後把自己的愛人給推入了死亡的深淵。
沈秋澤麻木抬眼,他看著褚萼蜷縮在長椅上,唇邊血跡斑斑,臉色慘白到駭人,一雙蒼綠色的眸子像是無機質死寂的玻璃珠,明明虛弱的身體已經快要撐不住,卻像是吊著一口什麼氣一樣,用著令人膽寒的瘋狂直勾勾地盯著急救室的門。
甚至給人一種錯覺,好似那急救室中的人一閉眼,他也會閉著眼跟著去一般。
長椅上的殷縉大衣血跡斑斑,看上去很安靜地坐在長椅上,唇色寡淡,眸子平靜,他垂頭望著大衣上的血跡,視線中的血跡像是一團不斷扭曲的紅,又像是一把尖銳地刀子,硬生生攪進了腦子中,將每一根神經都刺得發疼。
不多時,殷縉的老友匆匆趕到,他望著急救室前一片死寂,幾個身材挺拔的男人臉色慘白狼狽地守在急救室前,而殷縉只安靜坐在長椅上,老友慌了起來,嘴動了動卻像是失聲,艱澀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十幾年的交情讓他知道,殷縉此時的狀態很不對,老友慌得額頭上滲出了點汗,他舔了舔乾澀的唇,顫著嗓音對著長椅上安靜的男人道:「阿縉,你冷靜點……」
他無法想像從來沒有喜歡過人的殷縉在賽道現場,親眼看到自己喜歡的男生被困在爆炸燃燒的賽車中,是一種什麼樣的崩潰心情。
那麼多年,殷縉身上都披著克製冷淡的皮囊,但是隻有他們幾個一塊長大的人,知道殷縉瘋起來能夠多恐怖,這輩子他們都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殷縉沒有說話,他坐在長椅上,只垂著眸子平靜,他想,如果吳楚死了怎麼辦?
但就光是這個念頭冒出來,就足以讓殷縉眸子血絲越滲越多,他抬眼,對老友慢慢沙啞道:「他還那麼年輕。」
老友看著面前的殷縉眸子赤紅起來,一字一頓沙啞道:「他做錯了什麼?」
「要待在裡面?」
吳楚什麼都沒有做錯,卻一直都被身邊肆無忌憚的惡意逼得一直倒退走,直到走投無路。
他從來都沒對不起任何人。
他本應該是少年最意氣的驕陽,而不是負擔沉甸甸偏見惡名的罪人,他應該被人教會如何成長,被人愛,被人溫柔以待。
他不應該去乞求那份裹藏著陰謀算計的愛,更不應該滿身是血遍體鱗傷失去意識躺在急救室中,生死不明。
他殷縉小心翼翼從華國追到a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