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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這麼失敗了?在這最後一步失敗了?
肖南迴咬緊嘴唇,顫抖的瞳孔急速略過目之所及的每一處細節。
晴空之下四周的每一處角落都纖毫畢現,破損的木樑、歷經滄桑的琉璃瓦片、中央巨型塔心上已經褪色的巨大圖畫、還有什麼在風中一閃而過。
是繩子。
這萬丈高空之上,怎麼會有繩子?
等下,剛剛在塔頂的時候,那懸掛花環的似乎就是一模一樣的麻繩。
有些事情實則根本沒有驗證的時間,肖南迴的身體比思緒要快得多,轉眼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竄了出去,她幾乎沒有看腳下,完全是憑藉本能和餘光選擇落腳點,她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種勢在必得的信念,一時竟也沒有心思後怕。
那麻繩距離塔身尚有一段距離,被風吹動不時發出抽打的聲音,若是縱身撲過去,一旦失手便再也沒有回到憑霄塔的機會,只有墜下九層高塔活活摔死。
人生在世,總有幾個瞬間是站在生死交界處的。眼下這情形算得上是肖南迴有生之年的第一次。
等她反應過來其中厲害,腳已經踏上憑霄塔木欄上的最後一段,下一步就是萬丈懸空,她去勢已定,想要此時收手已經斷然來不及了。
不能猶豫,猶豫的話必死無疑。
此信念一出,她將全身力氣都灌注在雙腿上,整個人便似一隻臨到斷崖的鹿高高躍起。
風在她身側刮過,又似一雙手從下而上將她托起,平地之上是沒有如此凜冽的風的。
看來在這萬丈高空之上,也不全都是壞處啊。
抓住繩子的一刻,肖南迴這樣想。
身體的重量令那根麻繩瞬間繃緊,繩子向上延伸的那邊突然傳來輕微的「啪」聲,肖南迴努力迴轉腦袋向上望去,繩子的盡頭、一點嫣紅越來越近,最終落在她眼前。
肖南迴心滿意足地抱住那千辛萬苦得來的花環,手中抓緊了那唯一可以憑靠的繩子,任由身體向下墜去。
雲層霧氣在耳邊呼嘯而過,肖南迴手中的繩索驀然一緊,她整個人隨著這股力量向前盪去,轉瞬間便衝出了遮蔽視線的迷霧,偌大的佑蔭壇出現在她腳下,眼前豁然開朗。
無數翹首以盼的人們被這一幕驚住,待看清了肖南迴身上的花環,人群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震天響的聲浪在佑蔭壇上空湧動。
肖南迴抓著繩索憑藉附近幾處高矮不低的建築減緩了下落的趨勢,終於幾經輾轉回到了地面上,手心早已血肉模糊,身上也是一陣陣的發軟。
主辦祭典的城主及縣長已經迎上來恭喜獲勝者,肖南迴迷迷糊糊地將懷裡的東西遞了出去,嘴上剛想提醒對方押走那三個被她踹下木塔的賊寇,話到嘴邊突然想起,自己此時還身在霍州沈家的地盤,那三人能來去自如或許根本不是因為沒人識得,而是有人授意罷了。
思及此處,她有些冒冷汗,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勉強笑著與那幾人寒暄了幾句,另有祭祀在她耳邊叨叨晚上祭典的事宜,她也再難提起精神去聽,基本上一耳朵進一耳朵出。
好容易結束了這累人的場面,人群中衝出一個白色人影,後面還跟著幾個眼熟的身影,正是郝白等人。
其餘那幾人面上還算鎮定,只有郝白的臉上寫著「開心」二字,整個人都有幾分眉飛色舞,大步流星走上前來:「姚兄,你這功夫可真不賴,原來如今開青樓的都是這般身手了?」
伯勞正跟在後面,許是想到姚易那豐滿的身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肖南迴趕緊掩飾地跟著笑了笑:「好說好說,都是運氣。」
她今日穿的深色衣服,血跡染在衣服上並不明顯,離近了才能看到袖子上的印記。
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