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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喬納斯的另外一個朋友,也就是那個穿風衣的人溜溜達達從百貨店回來了。她不能確定他是否看見她了——他耷拉著腦袋,正在卷一支菸——但她可不想冒險。若是自己被看見了,雷諾茲會向喬納斯說,喬納斯——他實在說得太多了——會對科蒂利亞姑媽說。要是科蒂利亞姑媽聽到她竟然去找那個帶花給她的男孩,可能就會有問題要問她了。她不想回答的問題。
6
蘇珊,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事就像潑出去的水。最好不要老沉湎在對過去的回憶中。
她讓派龍停下來,朝鮫坡放眼望去,看到許多馬在悠閒地啃草。這個早上,馬的數量多得出人意料。
騎馬也不管用,她還是忍不住要想到威爾·迪爾伯恩。
遇到他是一件多麼倒黴的事啊!若不是那次從庫斯回來的路上巧遇到他,她早就認命了——畢竟,她是個實際的女孩子,而且諾言就是諾言。她肯定沒有料到自己會那麼在意失去貞操,想到要懷上孩子她也十分不安。
威爾·迪爾伯恩改變了一切;他佔據了她的心,在那裡安營紮寨,就好像一個拒絕被人驅逐出去的佃戶一樣。他跳舞時對她的評價就像歌曲似的縈繞在她的腦子裡,儘管她很討厭那句話。他說的話既殘忍又自以為是,愚蠢的話……但他說的難道沒有一點道理麼?蕤關於託林的說法是正確的,現在蘇珊也對此毫不懷疑。她覺得即使女巫們千錯萬錯,但她們對男人慾望的認識總是對的。這想法讓她覺得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認它的客觀性。
正是那討厭的威爾·迪爾伯恩把她不得不接受的東西變得難於接受,正是他把她拖入到許多爭論中,害得她幾乎難以聽清自己那尖利絕望的聲音,正是他來到她的夢裡——夢裡面他把手臂搭在她的腰間,吻她,吻她,吻她。
她跳下馬,手拉韁繩走了一段下坡路。派龍乖乖地緊隨其後,當她停下腳步,朝西南方向朦朧的藍色看去時,它也低下頭開始吃草。
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再見一次威爾·迪爾伯恩,只是為了讓自己天性中講求實際的那部分再次取勝。她需要見到一個真實的威爾·迪爾伯恩,而不是她在溫柔的思緒和更溫馨的夢境裡勾勒出來的他。一次就足夠了,她就可以繼續走自己的路,做應該做的事。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她走這條小路的原因——昨天、前天和大前天她都走這條路。他也在鮫坡的這片區域騎馬;這是她在市場聽來的。
她扭轉頭,背對鮫坡,突然感覺他真的會來這裡,就好像她的靈魂在呼喚他——或是她的卡在呼喚他。
然而她只看見藍天和低低的山脊,它們勾勒出的線條極其柔和圓潤,彷彿是一個女人側躺在床上時腰、臀部和大腿的曲線。蘇珊心中充滿了苦澀的失落感。她幾乎都能用嘴巴感受到這種失落,就好像是在嚼溼茶葉一樣。
她開始向派龍身邊走去,想要回家,必須回去說一聲道歉。既然不得不做,還不如儘早。她抬腳踩上左邊那個有點變形的馬鐙,就在此時,一個騎馬人出現在地平線上,就在天邊看上去像女人臀部的地方跑了出來。他坐在馬上,只能看到馬背上的一個側影,但她馬上就知道了那是誰。
快跑!她一陣驚惶中告訴自己。上馬快跑!離開這裡!快!趕在可怕的事情發生之前……趕在卡來臨之前。卡就像一陣風,把你和你所有的計劃都吹到天邊!然而她沒有跑。她站在原地,手裡抓著馬韁繩,當派龍抬頭對著那匹從山上賓士而下的棗紅駿馬發出嘶鳴時,她對著它低聲說著些什麼。
威爾·迪爾伯恩出現在她的面前,先是在馬背上低頭看著她,然後輕鬆利落地跳下馬來。蘇珊知道,就算自己騎了那麼多年馬,那瀟灑的下馬動作也是她難以企及的。他這次沒有把一隻腳伸到前面,腳尖翹起,也沒有脫帽,鄭重其事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