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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萊默才來這裡的呢?可能是的——她覺得託林這個人根本想不到請什麼保鏢;對他來說,高階治安官已經很盡職盡責了——可是……這是為什麼呢?他們爬上了山。山腳下是一群房屋——罕佈雷村。只有幾盞燈還亮著。最亮的燈就是旅者之家的所在地。從這裡的陣陣暖風中,她能聽見鋼琴演奏的《嗨,裘德》這首歌,還有二十來個醉鬼的聲音破壞著歌聲的美妙。
但這聲音裡沒有她告誡威爾·迪爾伯恩要當心的那三個人;他們會站在酒吧裡,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房間。他們並不喜歡唱歌。他們每個人的右手上都有一個小小的藍色靈柩狀的文身,紋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的虎口上。
她本想把這個告訴威爾,但轉念一想他馬上就能自己看見了。於是她把手向斜坡下方指去,指著馬路外懸掛在一根鏈條上的黑乎乎的東西。“你看見了麼?”
“嗯。”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滑稽。“這是不是我最害怕的東西?是不是比奇太太那個可怕的郵箱?”
“對啊。我們在這裡就必須分開了。”
“既然你說必須分開,我們就分開吧。我希望——”這時突然風向變了,就好像是夏天一樣,從西面刮來了一陣強勁的風。腥鹹的海風味道瞬間就聞不到了,那些醉醺醺的人唱歌說話的聲音也都統統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駭人的聲音,蘇珊背後馬上起了雞皮疙瘩:一個低沉的沒有調子的聲音,就好像是個不久於人世的人顫抖的聲音。
威爾退後了一步,睜大了眼睛,蘇珊再一次發現他的雙手伸向了腰帶,就好像要去抓那裡並不存在的東西。
“天啊,那是什麼?”
“那就是無阻隔界,”她平靜地說。“在愛波特大峽谷。你從來沒有聽說過麼?”
“聽說過,但是真正聽見今天還是頭一次。老天啊,你怎麼受得了啊?這聽上去簡直就是活物!”
她之前並沒有想到用這個詞來形容無阻隔界,但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點道理。就彷彿某個病態的晚上突然能夠發聲,然後開始唱歌了。
她不禁全身顫抖。拉什爾感覺到來自她膝蓋的壓力,輕輕嘶叫了一聲,轉過頭看了看她。
“通常在這個季節,我們是不會聽得這麼清楚的,”她說。“在秋天,人們都燒火來讓它安靜下來。”
“我不明白。”
誰又知道呢?誰能夠解釋任何一件事情嗎?天啊,儘管半數仍在工作的西特果油井像屠宰場的豬一樣尖叫,人們也無法關閉它們。這種時候還能找到某些仍在運轉的東西,就已經應該謝天謝地了。
“到了夏天,要是有時間的話,牲畜主管和牛仔們拉著一車車的樹枝來到愛波特的出口,”她說。“枯枝固然好,但是嫩枝更好,因為要的就是燒出來的那種煙,而且煙味越重越好。愛波特是個箱型峽谷,很短,內壁也很陡峭。就好像邊上立著一個煙囪,你看明白了麼?”
“明白。”
“傳統上點柴燒火的時間是收割節的早晨——在集市、宴會和篝火之後。”
“冬天的第一天。”
“對啊,儘管在這個地方,冬天總是姍姍來遲。不管怎麼說,燒無阻隔界的時間並不固定;有時候如果風向捉摸不定或者聲音特別響的話,會提前燒樹枝。因為,你也知道,這聲音會驚擾牲畜——當無阻隔界的聲音很響的時候,母牛的產奶量就少得可憐——而且會被吵得睡不著覺。”
“我想也是的。”威爾仍然看著北方,一陣更厲害的風把他的帽子從頭上刮落。帽子向後落去,生牛皮做的拖繩勒著他的脖子。他的頭髮顯得有點長了,黑得就好像是烏鴉的翅膀。蘇珊突然很想摸摸他的頭髮,用手來感覺頭髮的質地——粗硬的,柔順的還是像絲綢一樣?他的頭髮聞起來又是什麼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