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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瞧著徒弟那老氣橫秋的模樣兒，忍不住給了他後腦勺一記：&ldo;胡嘞嘞什麼?還不快去!&rdo;
宮裡的規矩，太監之間的師徒，便如尋常百姓的父子一樣。師父老了，便要指望著徒弟幫著養老送終。李玉既選定了毛團兒當徒弟，總歸希望這孩子出息。
毛團兒到宮門外迎著婉兮，左右瞧瞧：&ldo;姑娘既然從正門走，是打算把物事交給我就完了，是吧?得嘞，我接著了，姑娘自可去了。&rdo;
婉兮盯著毛團兒那德性，都給氣樂了：&ldo;不介，我在宮外等著。這是皇后主子叫進給皇上的，我還得替皇后主子等皇上一句回話兒呢。&rdo;
毛團兒便也樂了，這才上前打個千兒：&ldo;姑娘要等也進來唄，正殿月臺上有抱廈，姑娘到那等就行。沒的皇上要是知道我敢叫姑娘站在宮門外頭站著，我的腿還要不要?&rdo;
婉兮背了手，盯住毛團兒看好幾眼，&ldo;我知道了，以後我要想整治你就這麼著，看你還敢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rdo;
第154章 點背
毛團兒便也笑，陪著婉兮往裡去。一路上絮絮地解釋：&ldo;……我哪兒敢對姑娘鼻子不是鼻子啊?我那是後怕，叫姑娘你給嚇的。那時候兒主子和九爺身邊除了我，就一個御前侍衛，姑娘可明白我這一身的責任有多大!要是皇上有半點閃失，我一定被活剮了!我爹孃，我九族全都一塊兒也都給剮嘍&rdo;
&ldo;本來一切都好好兒的，可是偏偏就遇見了姑娘。主子竟心甘情願因姑娘擔了那麼大風險，好懸將命都搭上……我這個魂兒啊，早就被嚇飛好幾回了，我能不怨姑娘麼?直到現在，我一見姑娘，這腿還打顫兒呢，生怕皇上又為了姑娘奮不顧身再幹出點什麼來……&rdo;
&ldo;我明白。&rdo;婉兮本來想笑，卻不知怎地，笑不出來。
忍不住抬眼望向養心殿正殿去，透過南窗上的玻璃，尋找那一抹英挺身影。
毛團兒帶了婉兮上了月臺，他自進去稟報。稍後出來，神色約略有異。
婉兮便瞧見了，問：&ldo;怎了?&rdo;
毛團兒咬咬嘴唇，下意識朝後殿方向看了看。
婉兮便輕輕垂下眼簾：&ldo;……皇上在寢殿吧?倒不知今晚是翻了哪位主子的牌子。&rdo;
都這個時辰了，皇上可不已經該安歇了麼。
毛團兒也跟著覺得歉疚，便低聲洩了底：&ldo;是陳貴人。&rdo;
&ldo;陳貴人?&rdo;婉兮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兒，也彷彿沒什麼印象。
進宮半年了，但凡得寵的嬪妃，多多少少也都聽說過了，不過對這位陳貴人卻是著實少人提及的。
既然少人提及，便是無寵。一個無寵的貴人，破天荒被翻一次牌子都能叫她給趕上，婉兮只能說自己今兒的點兒真是背到家了。
&ldo;那我先走了。&rdo;婉兮垂著頭轉了身：&ldo;你幫我呈給皇上，就說是皇后主子送的，別說是我來的。&rdo;
婉兮蹶噠蹶噠地走，大辮子在背後一甩一甩地抽著。卻剛走到宮門口兒，毛團兒就從後頭攆出來：&ldo;姑娘留步!&rdo;
&ldo;又幹啥?&rdo;婉兮停步回身，一股子氣就都朝毛團兒去。
毛團兒皺皺眉：&ldo;皇上叫進去。&rdo;
&ldo;我才不去!&rdo;婉兮一跺腳：&ldo;陳貴人伴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