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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已猛地站起身，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嘶聲叫道：&ldo;你一定要我知道，我是個混蛋嗎？&rdo;
胡鐵花晃了晃，馬上又跳起身，用更大的聲音叫道：&ldo;你當然是混蛋！你是天字第一號大混蛋！&rdo;
他叫罵的時候，以為自己滿腔都是怒火，誰知話剛說完，眼淚已忍不住流下來。他哽咽著推了一把楚留香，咬牙道：&ldo;你怎能這麼對小花……怎能讓他……一個人……&rdo;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就一屁股坐在楚留香身邊，抱著頭大哭起來。
一隻手慢慢地搭在了他的背上，他聽到楚留香平淡的、沒有感情的聲音道：&ldo;我真羨慕你。&rdo;
胡鐵花氣道：&ldo;你這個神經病！你羨慕我什麼？&rdo;
楚留香淡淡地道：&ldo;我羨慕你能哭得出來。&rdo;
胡鐵花長長地嘆了口氣，便拭了眼淚，道：&ldo;你也不要太傷心了，這麼悶著會悶出病來的。&rdo;
楚留香道：&ldo;我哪裡還有資格傷心生病！&rdo;
胡鐵花道：&ldo;那你……&rdo;
楚留香道：&ldo;我總要知道是誰害了他。&rdo;
胡鐵花驚訝地道：&ldo;你要給小花報仇？你……你可是從來不殺人的！&rdo;
楚留香道：&ldo;我不殺人。花滿樓也不會希望我殺人。&rdo;
胡鐵花鬆了口氣，道：&ldo;那你要小心些……不，我還是跟你一起去……&rdo;
楚留香突然又笑了笑，拍著胡鐵花道：&ldo;有打架的事，我一定不會甩了你，但是現在……我一個人查起來會比較方便。&rdo;
胡鐵花看著他的笑容，不由點了點頭，道：&ldo;若有危險，你可不要死撐著。莫忘了你也是有朋友的人。&rdo;
楚留香一下子頓住了聲音，向胡鐵花凝視半晌，才一字字道：&ldo;我不會忘。&rdo;
◇ ◆ ◇
金陵。秦淮河畔。
楚留香覺得這世界實在有種玄妙。對他而言，花滿樓既已從世上消失，這世界上的一切也就都消失了，沒有什麼還能落在他的眼裡。但別人顯然不這麼認為。
河水還在流，畫舫還在河中隨波蕩漾，尋歡作樂的人們也還在感嘆春宵苦短。
彷彿沒有人意識到世上已少了一個人，除了楚留香自己。
楚留香還記得柳如是的住處，但走上這條路時，恍若已隔了一世之久。
上次他來這裡的時候，也是最後一次看見花滿樓的時候。他以為花滿樓已和柳如是生活在一起了。
但花滿樓怎麼又回到了百花樓呢？
楚留香一邊想，一邊理直氣壯地敲響了柳如是宅院的大門。
他已決定不再像上次那樣行事，他不想再給自己胡思亂想的機會。
然而也沒人給他機會，什麼機會都沒給。
無人應門。
楚留香在門外敲了半天，幾乎把門都敲破了，也沒有半個人來理他一下。
這是條僻靜的街道，柳如是很會選宅子，在她帶客人回來、或者是有人慕名來訪的時候，通常都不會被人看到。
楚留香只得重新走了那條舊路。他跳進院牆，在院中四下張望。
這座宅院已完全荒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