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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聽到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在他口中變成了&ldo;薛老頭&rdo;，忍不住偷偷發笑，隨後才道：&ldo;二哥，你真的相信，明珠已變成了施姑娘麼？&rdo;

左輕侯跺了跺腳，嘆道：&ldo;我怎麼願意相信！可是……可是明珠她現在……連我這個父親都不認……她本是個最孝順的乖女兒……&rdo;

說著，他的眼眶竟已發紅。

楚留香搖頭道：&ldo;借屍還魂這樣的事，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rdo;

左輕侯道：&ldo;可是張簡齋老也說過，珠兒她並沒有得離魂症，她清醒得很。&rdo;

楚留香道：&ldo;我也認為她清醒得很……清醒，而且聰明。&rdo;他的目光突然閃了閃，道，&ldo;二哥，你覺得……現在的明珠，有沒有可能就是施姑娘？&rdo;

左輕侯道：&ldo;你繞來繞去，不是把自己也繞進去了麼？&rdo;

楚留香道：&ldo;我並不是說借屍還魂，施姑娘也並沒有死。&rdo;

左輕侯奇道：&ldo;沒有死？那她怎麼會附在珠兒身上？&rdo;

楚留香道：&ldo;也許從始至終，她都是活生生的施茵。&rdo;

他不等左輕侯開口，就又問道：&ldo;明珠是什麼時候開始生病的？&rdo;

左輕侯不假思索地道：&ldo;九月初三，她出了一趟門，回來就病了，簡直一粒米、一滴水也不能進。這孩子……唉，這孩子最喜歡花，原本商量好了，重陽ju花會我帶她一起去，結果也……&rdo;

他話未說完，聲音已啞了，只好又嘆了一聲，閉上了嘴。

楚留香立刻追問道：&ldo;明珠還是那麼喜歡花麼？&rdo;

左輕侯道：&ldo;那當然。連她生病的時候，我都吩咐她房中要天天更換鮮花，這樣她偶然醒來，也會覺得開心些。&rdo;

楚留香道：&ldo;可是施姑娘並不愛花。&rdo;

左輕侯道：&ldo;那丫頭是從小就有的毛病，碰到花香花粉就難受，嚴重的時候還會發燒。聽說是胎裡帶的，治不好。&rdo;

楚留香的眉梢跳了兩下，卻沒有再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 ◆ ◇

夜已深了，所有的人都已睡下。擲杯山莊又變得一片寧靜，彷彿白天那些荒誕的奇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一個人影踏著滿院月光，走進左明珠的院子。

他一點也沒有遮掩形跡，只因他知道，此時此地並不會有人發現他。他的步履輕捷，嘴角上還掛著一絲微笑。他的手中捧著一隻小小的花盆，盆中花朵含苞待放。

楚留香。

這樣的時辰，楚留香到左明珠的院子裡來做什麼？

他又為何會帶著一盆花？

左明珠，或者&ldo;施茵&rdo;，此時也已睡熟。當她睡著的時候，&ldo;她&rdo;究竟是誰，其實都沒有什麼分別。

房外並沒有一個人。

因為已是初冬，房子的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不留一點fèng隙。但楚留香只是在門邊撥弄了幾下，房門就悄無聲息地開了。

左明珠正睡在床上，帳子放下了一半。床外睡的是個值夜的丫鬟。

兩個人都鼻息沉沉，除此之外房中再無